一路出了皇城,秦為本想去城外作坊看看,卻被王臻給攔截了。
老王看著很糾結焦急。
他是樞密使,每逢國內發生什麼戰事,就是他最忙碌的時候。
尤其是這種一觸即發的大戰,王臻怎敢不上心,“遼使進宮幹什麼了?先前的急報是府州還是河東來的?”
秦為見他焦急,就說道:“是府州的急報,說是西夏人在虛張聲勢,大概是李德明有什麼大動作了,所以才故意放出風聲,就是想要宋、遼兩國警惕,不敢輕易出手。”
“大動作?”
王臻只是一怔,旋即又笑著道:“管他搞什麼,只要與我大宋無礙就好,老夫今晚可算是能睡個好覺了。”
這段時間以來,王臻都在拉著樞密院的人加班,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做準備,所以憔悴了不少。
他歡喜而去,才走出幾步又回身道:“那個……劉家那邊你有時間就去拜訪一下,畢竟要成姻親了,關係還是要歸攏好些才是,不過……罷了,你這性子萬一再惹得劉堅跳腳,傳出去就要丟臉。”
秦為的脾氣他太清楚了。
劉堅那種只為利益的權貴作風,秦為肯定不待見,到時難保他能忍住不亂來。
“你去送個派貼,邀劉堅赴宴,別管去秦記還是樊樓,總之這頓飯要吃的體面些。”
王臻一番話說的含糊不清,秦為一臉懵逼。
“蠢貨!”
王臻氣呼呼的道:“別管劉堅為人如何,人家畢竟是把女兒嫁給你了,你好歹也要緩和一下關係才是。”
“這有什麼好緩和的……”
秦為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成親是他自己的事兒,劉姝更是對劉家沒啥好感,可以說這層關係根本就是名存實亡罷了。
大家以後人前客氣兩句,人後最好誰也不人是誰。
“放屁!”
就知道他會這麼說,王臻忍不住抽了他一巴掌,秦為捂著頭不服氣的瞪眼。
王臻沒好氣的罵道:“你小子平時看著精明,這會兒怎的蠢了?劉堅怎麼說都是你丈人,就算你不認,外人也會認……到時萬一劉堅在背後說些什麼胡話,你可是陛下跟前的臣子……那些人少不得就會利用此事攻訐你!”
這年頭當官兒當到最後,無非就是個臉面。
尤其是秦為這種前程高遠的年輕權臣,更好維護好自己的形象,否則因此斷送了晉升的仕途。
冤不冤……
明明可以做宰輔的人,最後因為名聲不好而被排除了,這事兒可不是沒發生過。
老王是過來人,更是將要繼任宰輔的人,這種潛在的風險他他清楚了,沒看最近這段時間,他都很少罵人了。
這下秦為算明白了,合著討好老丈人不是重點,王臻這是擔心劉家會影響到秦為今後的仕途。
“馬上就去。”
秦為覺得這事兒沒啥,但也知王臻這是一片好心。
他馬上讓喬風去劉家拜帖,然後一溜煙兒去了樊樓。
秦記酒樓固然是最好的飯館兒,但畢竟是自家產業,就算再大方,也總會讓人覺得他是故意在顯擺。
負責接待的夥計一見是他,恨不得衝上來用肉身當做地毯,給秦為鋪路了。
這可是汴梁商界的財神爺啊,但凡與他有關的事情,到哪兒都伴隨著叮噹響的銀錢聲。
“找一間最好的包房,然後招牌菜都上來,別怕沒錢。”
掌櫃這時也來了,及盡諂媚的笑道:“秦郎君可是稀客啊,瞧您說的,您能來咱聚賢樓,那就是給咱臉,咱怎能不識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