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就是御史,人家生來就是靠嘴吃飯的,威力豈能尋常。
王臻依舊面色平靜,淡淡的道:“誰都知道老夫和秦為親密,老夫若是呵斥遊昌道,難免有因私廢公之嫌,再說老夫雖官職高了些,但卻不是御史臺的人,直接呵斥難免傷了兩家衙門的臉面……”
老夫從不因為私人原因遷怒旁人!
老夫也從來不會越俎代庖,做官規規矩矩!
你們自己的人都管不好,還質問老夫為何不管,那這御史中丞倒不如讓老夫來做好了,看看可還會發生今日之事……
帥!
太特麼帥了!
這一番話簡直是教科書級別的反駁。
秦為下意識握拳,雙目炯炯有神,下意識就喊了一句,“說的好!”
趙禎滿面黑線的看過來,但心中卻也暗贊王臻的應對……方才馬德祿的這句反問,就已經很精彩了。
王臻簡單幾句話就回懟了他,直接就把遊昌道曾經多次辱罵的事情給坐實了,並順帶回擊了馬德祿的質疑。
如此反而讓對手陷入了‘胡攪蠻纏’的尷尬境地中。
殿內的氣氛很古怪,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尷尬。
王臻的年紀大,而是還是樞密使,不管是身份還是年紀,都要比馬德祿高太多了。
所以他儘管生氣,卻只能執禮拱手,然後說道:“可秦為卻無需動手,只需來尋……只需傳話,某自然會處置。”
他想說秦為只需來尋自己就能解決此事。
可一想到昨天,御史臺半數多的人,都在謀劃著彈劾秦為當街打人之事……
他若是那個時候來御史臺狀告遊昌道辱罵自己,恐怕連門都進不來。
只是誰也沒想到,秦為才將打了那個權貴莊前,不僅不知道低調,轉臉兒第二天又揍了當朝御史。
這種囂張程度實在讓人啞言。
這人還是有些底線的,不是那等不要臉之輩。
馬德祿頓了頓,便放棄了這個觀點,直接道:“陛下,秦為打人也不是第一次了,前幾日他才在樊樓打了一個名叫莊前的人,後腳……”
沒等他說完,秦為直接回擊道:“那是因為莊前先辱罵的我,此事劉家、劉堅可以作證,樊樓無數人都能作證!況且他不僅罵我,還揚言兒子受到了劉家子的蠱惑參賭……說什麼要和劉堅算賭賬!……”
說著說著,秦為只覺得一道寒芒直奔他而來。
他下意識看去,就見呂夷簡笑意盈盈的看著他,眼中的冷芒幾乎就要實質化了。
秦為趕忙打住。
當初賭坊一事至今還沒弄清楚,呂家還因此在秦為手裡吃了暗虧,這事兒呂夷簡都不追究了,他再提,那就有些不識趣兒了。
可這事兒是馬德祿先提的呀。
秦為又覺得自己冤枉,然後衝著馬德祿那邊挑挑眉,好似在說:你別瞪我啊,是這貨先挑起來的,弄他!
接著馬德祿就同樣感受到了一道滲人的目光。
可他並不清楚此事的內幕,便也不能理解呂夷簡的意思。
馬德祿繼續道:“陛下,秦為屢屢動手大人,這是一個朝臣該有的規矩麼,若不能懲戒,日後定然有人爭相效仿,這朝堂可就亂套了啊!”
秦為心中微動,說道:“此事卻有些心照不宣的事情,近來彈劾秦某的御史也不少,可某為何會只對遊昌道出手?再說我與他之間仇隙……先不說是私仇、還是公怨,馬中丞……您確定要秦某在這裡說麼?”
別管什麼仇,總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