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落三秒,對方杯子放下,像是沒太聽懂她的意思,笑:“你說什麼?”
有些話,一般人的勇氣只支撐得了人說一次——但向桉不是一般人。
她手指碰了碰面前的玻璃杯,儘管也有尷尬,但還是很快調整好情緒,組織語言,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
“我聽說......”向桉頓了下,還是覺得自己冒昧了,“你家人最近在讓你相親?”
露臺光線暗,薄軼洲坐的地方又背光,隔著張桌子,他半垂眼時向桉其實看不清他的表情。
兩秒後,她看到他右手從杯子鬆開,之後“嗯”了一聲。
向桉深吸氣,心裡雖然在敲鼓,但還是委婉道:“如果你沒有合適的人選的話,能不能也和我相一次親試試?”
大家都是到年齡要結婚的成年男女,又恰巧都需要聯姻,向桉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沒毛病。
“向家雖然這幾年發展得不好,”向桉頓了頓,“但底子還在,雖然我父親這一脈不如我兩個伯伯手裡資源多,但名下公司集中在娛樂和傳媒兩個領域,薄家和我們合作,可以省下一大筆宣傳費。”
“我們因為資金短缺,在合作上也會有諸多讓步,薄家只要融資幫我家渡過難關就可以,而錢,”她輕咳了一聲,“是薄家最不在乎的東西。”
又多又不在乎,她心說。
她用最簡單明朗的語言,把利害條件擺出來。
這麼直白說出來,她當然也會尷尬,偏頭再次輕咳一聲,搭在桌子的右手無意識地點了點桌面:“不過我的意思是,你如果現在還沒有合適的結婚物件選擇的話,可以考慮一下我。”
“如果”兩個字加了重音,微微強調。
兩秒後,薄軼洲抬眼,兩手交疊放在腿面:“說完了?”
向桉收手:“嗯,說完了。”
兩人對視,又靜了兩秒,向桉以為薄軼洲剛那句是在趕她,往後推開椅子,拎上自己的手提包,很有禮貌:“那我先走了,你多休息。”
說著稍稍點了下頭,之後繞開桌子,準備往來時的門去。
“等會兒。”薄軼洲又喊住他。
他把桌面的手機按亮,放過去:“留個電話。”
向桉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看過去。
薄軼洲把酒瓶拿開了些,點了點螢幕:“你不是說讓找你相親?”
言外之意電話都不留一個,想找的時候怎麼找。
向桉當然聽懂了意思,伸手去摸手機時,忽然想起好像給名片更方便一點。
上面不僅有自己的手機號,還有公司地點,郵箱。
想到這裡,她放下薄軼洲的手機,低頭從自己的包裡摸出名片夾,再從中拿出一張名片,遞向薄軼洲。
薄軼洲看了她一眼,之後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