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生死的緊要關頭，謝歡竟再次分心。

兩大神通都被靈符壓制，破碎的感覺油然而生，像是要死在這。

那種越危險，越冷靜的氣質在這一刻起了作用。

他沉浸下心來，眼睛和心靈頓時變得古井無波，所有的情緒，包括菲空兒之死的影響，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

冷靜之後，謝歡突然低眉，見自己身上湧現出一抹濛濛白光，隨後手臂上金光閃動，彷彿有花葉浮現“這是……”

他瞳孔微縮，這是什麼？

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再次湧遍全身。

不對，完全的不對。

“謝歡，你自詡青雲大陸第一修士，北七國之首，妄想封印我，不過是蚍蜉撼樹，我的力量不是區區化神可以冒犯的。”

“菲空兒”臉孔越來越猙獰，放聲大笑。

區區化神？

謝歡皺了下眉，古籍中記載，在化神與真仙之間，還存在一段距離，只是傳承早已斷了，誰也不知道該如何修復這段路徑。

“咔。”

謝歡突然發現自己的身軀裂開了一道縫，那靈符的力量，彷彿根本不是這一界的存在。

他沒有任何的恐慌和負面情緒，反而將目光望向遠處，那靈霧縹緲中的山峰，傳說中的古修真界遺蹟，曾在遠古時代就大放異彩，聚集了無數頂級修士的法界真峰。

奇怪，明明還沒進去，為何我隱約感到裡面的東西，非常熟悉，就好像是我自身的一部分。

他的目光微凝之下，突然見到遠處的虛空外，飄著一些五彩花瓣，正是菲空兒的法寶，花影集的殘骸，隨風而逝。

花？

謝歡猛地雙瞳一縮，身上的金光浮現，無數花葉和枝蔓在面板上蔓延，並且延伸出來，自己彷彿是一棵神樹，無窮無盡的力量從遙遠的地方湧來。

“還真是令人討厭的幻術呢。”

謝歡一瞬間想起了所有。

那股浩瀚無垠的力量，如那符籙一般，超越了規則，超越了這一界。

這就是化神之後的路徑嗎？

謝歡細細的感受著，這是真如自性帶來的能量，雖在幻境中，但他知道此刻的機緣極為不易。

“怎麼回事？這股力量是什麼？”

“菲空兒”難以置信的大吼，眼中滿是震驚、憤怒、急躁和殺氣。

那劍陣與手印，莫名的金光大放，變得無比強大，符籙上突然閃動著金色的花葉，飛速蔓延，所過之處全都化作裂縫。

“不！——”

“菲空兒”絕望的大叫，就連她的咒鏈之軀，也出現裂縫，進入到破碎中。

最終“菲空兒”、符籙、枯骨，盡數幻滅而去。

金色花葉在謝歡身上閃動，隨之慢慢消退，那種超越化神的力量，也迴歸虛無。

天地間靜謐下來。

眼前依然是靈霧渺渺，遠處的法界真峰看不真切。

謝歡眼中光芒湧動，還沉浸在剛才的體驗裡，一陣後才收回分身，萬劍歸體，手印散去。

他眼中一片湛藍如天空，望著眼前這虛無的一切，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突然他笑了，眼裡閃爍著光，淡然說道“能再見一次故人，倒也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