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在露娜醒過神來的時候半點兒不見驚慌失措的表現,這就更讓二人摸不著頭腦了。
要知道不管是當年的他們,還是查爾斯,在重新找回理智的瞬間,雖然全身脫力,但內心深處不可否認的有著一股壓抑不住的源自骨血深處的亢奮,卻也無一例外的被自己造成的血腥場面給嚇得不輕。
可露娜呢?她似乎只是稍稍遲疑了片刻,就要準備繼續手頭兒不曾完成的事情。
若不是阿道夫出手阻攔,霍華德甚至都懷疑,那時候的露娜完全能憑著自己的摸索,最終親自逼問出開啟箱籠的密碼,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思及此,讓霍華德不由的心底一顫,前不久在地牢中,露娜寒著小臉兒毫不猶豫往獅襲朗身體裡塞蟲子的畫面,忽然又一次冒了出來,這一刻,似乎有什麼在他的心底裡一閃而過,可卻因為太快,卻讓霍華德根本抓不住。
再看目露沉思的塞拉斯,霍華德抿了抿唇,到底又把那件已經到了他嗓子眼兒事情,又咽回去。
這邊兩個成年雄性因為露娜失控之時的詭異表現,不論如何都無法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另一邊,吃飽喝足洗漱完畢爬上了床的露娜,同樣盯著自己那一雙明明已經被清洗乾淨,卻仍舊留存著淡淡血腥味兒的小手兒,愁眉不展。
只因她深刻的明白,那一刻在小院兒裡,她對那隻已經淪為階下囚的穿山甲所言,都是真的。
此時的露娜,靠坐在大床上,明明腦袋疼的仿若要裂開一般,一天一宿高度的精神緊繃更是讓她疲憊不堪,可她卻根本睡不著。
只要一閉上眼睛,傍晚時,在那個小院兒中發生的一幕幕,就會不由自主的浮現在她眼前。
而最讓露娜感到無措的是,那明明血腥殘忍的畫面,每每浮現出來的時候,她雖然知道自己應該感到恐懼,應該感到害怕,甚至應該覺得噁心不敢看。
可偏偏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裡,卻好似有另一個聲音在叫囂著,瘋狂的鼓動著她,她還想要更多。
這樣的認知,讓她自己忍不住汗毛倒豎,可偏偏嗅著手上那已經極為淺淡的血腥味,卻又讓她的內心裡生出了一種對於鮮血的渴望和貪婪。
不同於學習捕獵時候咬斷動物喉管,那鮮香的血液流進口中時的興奮,這種覺得自己隨時隨地都可以擇人而噬的亢奮感覺,只讓露娜滿心惶然。
若說放任自己在學習捕獵時候因為動物鮮血激發的興奮,是在接納她自己屬於狼族的本性的話,那如今她對同樣為獸人的穿山甲的血液產生的渴望又是什麼呢?
露娜不敢想,可卻又控制不住的,一次次的貪婪的嗅聞著自己的雙手。
夜色愈濃,不知何時,再也抵抗不過身體疲憊的露娜,頭一歪,終於睡了過去。
只是她那緊蹙的眉頭,和麵上不停轉換著的時而興奮時而痛苦,或是遲疑,或是不顧一切的表情卻無不宣示著,她哪怕無力抵抗疲憊的侵襲,可在睡夢中依舊得不到片刻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