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怒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真的瘋了不成!”
傅星寒直接上車,不等老爺子阻攔,他直接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已經揚長而去。
他給白子瑜打了個電話過去:“在哪?”
那邊聲音有些吵鬧,白子瑜應聲:“醉今朝,陪趙叔喝一杯。你不對勁啊,這都淩晨了,怎麼給我打電話來了?”
傅星寒應了聲“我過來”,結束通話了電話。
那邊白子瑜還一臉懵時,卻看見對面坐著的趙教授,嘆了一聲:“看來,是終於知道了啊。”
白子瑜完全不明就裡:“知道了什麼。”
趙教授應聲:“沈言沈小姐不見了,子瑜你剛出差回來,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還不知道吧?”
不等白子瑜回答,包廂門開啟,傅星寒從外面走了進來。
包廂裡並不明朗的光線投射過去,白子瑜還是能看出來,他的面色看起來像是突然老了很多。
傅星寒走到趙教授面前,凝視著他:“趙叔騙了我。”
趙教授到底是有些過意不去:“星寒啊,當初的事情,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是醫生,應該尊重患者的意願。沈小姐,並不希望讓你知道。”
“轟。”傅星寒腦子裡最後一絲奢望,也徹底被擊得粉碎。
他撐住沙發後背坐下來,雙目赤紅,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力氣:“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如果我早點知道的話,就……”
他說不下去了,話一出口,才意識到這話有多麼熟悉。
他在沈言面前說過太多次這句話了,當初沈言假死了那一次,他抱著她的“屍體”,說如果他早知道她這麼痛苦,一定不會那樣對她的。
再是得知沈言流産後無法再生孩子時,他說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他一定不會讓沈言流掉孩子。
他總是在後悔,卻又總是在繼續地不斷地犯錯。
事事錯,步步錯。
傅星寒俯身下去,將臉埋進掌心裡,呼吸粗重說不出話來了。
趙教授出聲道:“當初沈小姐跟我說,如果你不在乎她,也就沒有告訴你的意義。
但如果你在乎,她更不希望說出來。她或許是怕你知道真相太傷心,承受不住。”
趙教授想安慰傅星寒,可傅星寒再清楚不過,沈言之所以不願意告訴他,只是因為心死了。
她只是一顆心涼透了,不再希望讓他知道關於她的任何事情,包括生死。
傅星寒聲線發顫,如同自言自語:“我分明早就該知道的,我早就該猜到了。那麼多人都暗示過我,我怎麼就不信呢?”
當初白子瑜跟他說,沈言的病情肯定不簡單。
趙教授那麼表情凝重地告訴他,要盡快準備心髒移植。
他明明有猜到的,可就是不願意去相信,不願意去承認。
哪怕墨澤江將沈言心衰竭的診斷單送到了他眼前,他也選擇視而不見,選擇不去接受。
可現在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而沈言也找不到了,她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她要死了,死前也再不願意看他一眼。
傅星寒僵坐在那裡,直到許久之後,明叔的電話打了進來。
“先生,我們的人在找沈小姐的路上,拍到了一張重要的照片。是一個男孩子的側臉照,跟沈宇的臉,起碼七分相似,像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