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開車的小徐,有些奇怪地問了一句:“江先生,您去傅家的話,沈小姐可能也會去,這樣一來,她就該知道您是江家的人了。”
江愉辰看向車窗外面,開始下雨了。
他應聲:“我覺得我以前多想了,她能接受墨澤江,那我的身份又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他現在見一眼沈言都難,那索性這樣攤開了多好。
憑著江家跟傅家的交情,他將自己的身份公開了,以後跟著江老爺子,自然能去傅家的機會就多了,能見沈言的機會也就多了。
景園。
白子瑜已經來過一趟了,給沈言檢查過後,留了些處理脖子傷口的藥物。
至於沈言的心髒病,他不是那方面的專業醫生,何況當初趙教授開的心髒病的藥,沈言這裡也還有,所以他也就沒多管。
等白子瑜離開,已經是深夜了。
傅星寒坐在床邊,拿了溫毛巾給沈言清理傷口,再打算上藥。
傷口剛清理完,沾著藥的棉簽伸向她脖子時,床上的沈言醒了。
傅星寒手還懸在半空中,身體前傾過去時,冷不防看到她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他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心虛地側開了視線。
“你脖子上受了傷,我拿藥給你處理一下。”
床上的人看著他,半晌吐出來兩個字:“滾開。”
傅星寒琢磨著,她這副病重的模樣,應該也沒什麼力氣反抗。
他直接將手繼續伸過去:“先擦藥,藥擦完了再滾。”
手剛碰到她脖子上去,沈言滿臉嫌惡,隔著被子一腳就踹到了他小腹上去。
那一腳雖然重,倒也本來不至於有大礙,但傅星寒運氣不好,剛好踹到了他的刀傷上面。
剛處理過的傷口不偏不倚捱了一腳,他倒抽了一口涼氣,條件反射立刻伸手撐了下床面。
手撐到了沈言腦袋旁邊的枕頭上,他俯身下去,靠得更近了。
沈言抬腳又是一腳踹了過去:“你聾了嗎,滾開!”
傅星寒盯著她看了半晌:“白醫生說,你傷口不盡快仔細處理了,容易感染。你看我不順眼,也不能跟自己過不去。”
沈言冷笑出聲,將他的手推開來,費力地往裡面挪開了些,拉開了跟他之間的距離。
“感染?傅星寒,我之前傷口感染得還少嗎?說這種話你也不嫌惡心晦氣,我告訴你,別說感染,我就是死了也不需要你假惺惺。”
傅星寒皺了眉頭,那個“死”字很刺耳,逼他不得不想起來,她心衰竭活不久了的事實。
絕症,死亡,這些都是很可怕的字眼,他努力迴避努力不去想,但事實不會因為他不去承認,就有絲毫的改變。
他眸色泛了紅,仔細凝視著她:“阿言,我不會讓你死。心髒可以找,找不到可以暫時移植人工心髒,陰曹地府也別指望從我手裡搶走你。”
沈言胃裡一陣翻湧,差點嘔了出去:“傅星寒,還有能比你更惡心的人嗎?”
傅星寒抬手,將脖子上的領帶扯下來,將她的兩隻手按到了一起。
“大概沒有了,你忍一忍,我給你上完藥就給你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