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孫子跟你之間的孽緣,到那時候也總該結束了,可兩年了,兩年過去了,你又把他害成了這樣。”
江薇出聲阻攔:“爺爺,別說這些了,這不是她的錯。
愉辰的性子您也清楚,這大概就是他的劫難,過了這一劫,以後他一定也都能順風順水的,這種事情,誰都預料不到,沈言她也是受害者。”
江老爺子面色鐵青,滿臉都是痛苦不堪:“過了這一劫,你說得輕巧,這一劫要過去,就是十年後了。我這把老骨頭,怕是要他送終都難了。”
江薇也紅了眼睛:“爺爺,您說什麼呢,您身體好得很。何況監獄那邊,也能定期探視的,以後愉辰在裡面好好表現,也還能爭取減刑。”
沈言將頭深深低下去,只能一聲聲道歉:“對不起。”
司燁也低頭道歉:“我們司家,欠江家的。”
江老爺子站在這樣的寒冬冷風裡,活過這麼幾十年,他第一次突然都想要掉眼淚。
他到底是怒意難消,又不甘心,還想說什麼,身後管家走近過來開口:
“老先生,江先生讓警察那邊給您遞句話,過幾天等監獄那邊安排好了,請您去探視他一次,請您在這之前,不要為難沈小姐。”
一個月才一次的探視機會,江愉辰給了江老爺子,這多少讓老爺子心裡好受了一點。
江老爺子還想要指責沈言的話都到了嘴邊,還是生生嚥了回去,面容顫動著:“他啊,他啊,他這是造了些什麼孽啊,怎麼就攤上……”
他說著說著也說不下去了,江薇攙扶著他離開,他也沒再為難沈言什麼,任由江薇扶著上車,先回去了。
江家幾個人一走,法院裡面冷冷清清的,偌大的廣場上見不著幾個人。
出了這麼大的一件事情,那幫鼻子特別靈的狗仔記者,今天倒是一個都沒見著。
多半,是有人暗裡攔下了。
沈言看向江老爺子上車,直到那車子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裡,她才如同剎那間被抽空了力氣,緩緩蹲身了下去。
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她良久的一聲不吭,直到一雙手心裡全都濕透了。
司燁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別多想了,木已成舟,我們先回去吧。”
沈言許久後才抬起頭來,眼淚糊了一臉,她雙目裡是巨大的茫然:“我這以後,可怎麼還得了他啊?”
司燁不忍看她這幅模樣,側開了視線,沒有出聲。
這一個月下來,沈言為了設法讓江愉辰能少判幾年,一直幾乎日夜不分地四處奔波想辦法。
現在法庭徹底判決了下來,如司燁所說,木已成舟,什麼都到底改變不了了。
她的力氣也一下子沒了,回去渾渾噩噩一躺,就躺了兩天。
到第三天上午,她起來洗漱完,將自己收拾好了再吃了早餐,就給墨澤江打了電話:“你有空嗎?要是方便的話,我們今天去民政局把手續辦了吧。”
那邊良久都沒有回話,直到如同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墨澤江回了她一句明知故問的話:“辦什麼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