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五行陣為“藥引”從而催發兩股互補之氣返歸混沌是我們眼下的思路,只不過這炮臺所生的陽性死氣好說,但這小鬼所帶的陰性生氣,卻藏在我身體中,如果不把我這個屏障給去除掉,那麼肯定沒有辦法順利進行。
“怎麼辦?”兩人沉默了一陣子之後,我問道。
張老瞎咬著牙:“引魂。”
聽張老瞎這麼一說,我倒吸一口涼氣,如果我想的沒錯,他是準備把我的靈氣從體內抽離出來,從而讓我體內只剩下一股小鬼的純氣。不過這麼做的風險太大,一來把我引出來,未必再塞的回去;二來到時我體內只剩下小鬼,沒有我的神魂壓制著這個小崽子,他肯定是要反抗的,弄不好來一出奪舍,小鬼藉著生氣和我的肉體復生,我再讓無常二爺帶去喝茶,那可就玩大了。
“你說得輕鬆。”我指著張老瞎的鼻子說道。
“那道兄可有高見吶?”張老瞎這句話語氣陰沉,一點沒有嬉皮笑臉的感覺,活脫脫像是換了個人。
我一瞬間感到後脖頸子發涼,這傢伙莫不是想害我的命吧。要是擱平常人手裡還好說,我沒錢沒勢的,犯不著對我下手,但對於張老瞎這種術士來說,我這種修行之人的神魂,要是拘了去煉化成惡鬼或者器靈一類的,那可是好東西。
說實話,我寧願回去再想想辦法,畢竟也沒嘗試過幾次,萬一就有門路呢。現在直接上這麼危險的手段,有點太激進了。
“辦法還可以再想。”我囁嚅道,其實也是底氣不足。
張老瞎嘆了口氣:“蘇兄,這常規的手段要是能奏效,你也不會走到這一步,道理你肯定明白。我也知道您有想法,但我老瞎也沒辦法說什麼,您自個兒掂量著看。”
我咬咬牙,雖然這小鬼上身沒幾天,我身子也只是虛弱了一點兒,但我心裡明白,再過一段時間,局面肯定就不好挽回了。張老瞎說得在理,目前線索表明這小鬼一般的手段定事治不了的。
“好吧,那還有勞張兄了。”我手抱陰陽訣,給張老瞎行了個道禮。只能希望他是我命裡的貴人,而不是來害我的。
張老瞎這會也是正經,給我回了一禮。
“行了,準備東西吧。”說著,張老瞎從褲襠裡掏出一個小布包來。
我瞎了眼,目瞪口呆的看向他。
“嘿嘿,”張老瞎又開始壞笑,“正常操作。”
張老瞎開啟布包,我抻著脖子一瞧,嚯,那叫一個齊全。
只見布包裡面裝著短毛筆,兩個小瓶,應該是硃砂墨水之類的,還有些黃紙,紙錢,紅線,黑線,銅錢,刀幣,石塊,印章等雜物。原來這傢伙褲襠裡藏了一個軍火庫,我說怎麼走兩步就得蹭蹭。
“老瞎,你不厚道啊,手裡明明有貨,還讓我在山上跑了半天。”我又開始計較起剛才的事情。
“這都是最後保命的傢伙,我可算給你露了底兒了,你可別順著杆子就往上爬。”張老瞎不屑的說道。
我本來打算鬥鬥嘴緩解一下情緒,結果讓張老瞎一句話給我卡死,也就不在說話了。
張老瞎先是拿出三張符紙,分別畫了三張不同的符。他畫符不知道是哪家的手段,在樣式上明顯不是道家符咒,也是民間的辰州符,什麼掐訣唸咒的過程一概沒有,提筆就來。
我雖然心中有疑惑,但也不好多問,畢竟這是人家的法門,眼下既然有求於人,就只能相信。
畫完符咒,張老瞎又畫了一隻展翅的大公雞,用硃砂點了雞冠子,眼睛和尾巴。接著拿出一根紅線咬牙咬斷,又把刀幣拿了出來,便合上包袱,示意我齊活了。
於是二人便朝著張老瞎剛才所指的斜坡處進發。這炮臺山整體植被茂盛,人工修建的也很好。我倆走出了步道,穿過一小片樹叢,就來到了直面海岸的空地。
“就是這兒了?”我問向張老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