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提著裙襬往假山的方向走去，那人明顯是發現了有人走了過來，開始強行剋制著哭聲，嗚嗚咽咽的聽得人特別難受。

“是誰在哭？”

衛殊清了清嗓子又問了一句，但還是沒聽到回話，也沒見到人出來。

她只好循著聲音找去，最終在一塊大石頭後面發現了一個蹲在地上的人影，果然也是衛府的丫鬟。

“寧香...你怎麼在這兒？”

衛殊稍稍鬆了口氣，原來是負責在前院端茶倒水的二等丫鬟寧香。

“大...大姐..”

寧香抬起頭，一雙哭的紅腫的眼睛望向衛殊，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做何解釋。

“你這是怎麼了？我記得這個時候你應該是下工回家了吧？”

衛殊放軟了語氣詢問道，對於寧香她的印象並不是很深。

只記得她前幾年已經嫁人了，配的是衛家的家生子，兩人如今在外面也置辦了兩間房屋，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家。

而前院的丫頭是不用值夜的，所以寧香每到零便可以回去。

“...姐，我不想回去。”

寧香的聲音含著混沌的嘶啞，衛殊卻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絕望。

“這到底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可以替你做主。”

衛殊認真的道，可是寧香卻咬了咬嘴唇又開始低聲痛哭起來。

時候已經不早了，這寧香又哭哭啼啼的，若是讓旁人看到又得閒話了...

於是伸出手將她扶起來，淡淡的道，“有什麼委屈隨我先回月華閣再吧。”

蓉兒和眉娘各自在衣香鬢影兩個鋪子裡待到打烊才回來。

可一回來卻不見大姐，蓉兒便讓眉娘在月華閣守著，自己去找姐。

但剛走出月華閣就遠遠的看到海棠花間路上大姐遙遙走來，她身後似乎還跟了一個人。

“寧香？”蓉兒微微皺眉不知道大姐把寧香帶來做什麼。

但還是迎了上去，“姐，您回來了。”

衛殊微微點頭，“嗯，今一感覺怎麼樣？”

“來話長。”蓉兒思量了一下後回道。

衛殊邊走邊尋思著她的這話，挑了挑眉毛道，“什麼叫來話長？罷了你待會兒再吧，我先處理寧香的事。“

寧香能有什麼事？蓉兒疑惑的看了眼寧香，發現她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哭過了。

走進月華閣一樓的大廳，衛姝慵懶的靠在軟塌上，接過眉娘遞來的茶喝了一口，向寧香道，“你也別站著了，坐下話吧！”

寧香咬了咬嘴唇撲通一聲跪下，“求大姐救奴婢一命！奴婢必當做牛做馬感恩戴德!“

“這是怎麼了？”衛殊放下茶杯問道。

寧香再次忍不住哽咽，聲音嘶啞著道，“大姐，奴婢再也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了...”

聽著她的闡述，衛殊這才知道，原來寧香十三歲的時候就被主母沈氏從人牙子手裡採買了回來，見她做事機靈，便在經過一番培養之後安排在前廳裡端茶倒水。

原本孤苦無依的孤女在得了份體面的差事後也別無所求了，寧香唯一的願望就是等有一攢夠了錢為自己贖身。

可是到了十六歲那年，主母卻突然做主將她許配給了府裡的家生子陳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