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後,十個人再次分開,沿著趙家村向周圍搜尋起來,這次搜尋又多了一個目的,探查屠村的土匪留下來的相關線索。
但是滄馬明顯感受到了其他人對自己態度上的變化,他們刻意和自己劃清界限。他畢竟是霸天寨的人,若不是顧及他還是天劍宗弟子的身份,若不是顧及著還有外人在場,恐怕早就要把這件事情放到明面上談了。
所以,儘管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卻沒人捅破這層窗戶紙。
在搜尋的時候,秦少衝一直都將黃英帶在身邊,不過他卻一直都沒有再和黃英交談,只是一個勁兒地往偏遠地方走。
二人來到密林深處,秦少衝突然停下腳步。
“你怎麼不走了?”黃英問道:“莫非你發現什麼線索了?”
“是的。”
“在哪裡?”
“別演戲了,你究竟是什麼人?”秦少衝轉過身的時候,手已經扼在了黃英的脖子上:“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嫁禍給霸天寨?”
他陰森森的目光中沒有絲毫憐香惜玉,黃英幾乎被他扼得喘不過氣來,兩隻手拼命地掰扯著他的手臂,但又如何扯得開。
直到她快要斷氣,秦少衝才鬆開手。
“你到底要幹什麼,咳咳……”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我說的都是事實,你不信我,除非你和土匪是一夥的!”
“你很會演。”秦少衝冷冷道:“可你落在我的手上,就應該知道你已經跑不掉了。”
“你是土匪!你是壞人!”黃英驚恐地向後退著。
“呵呵。”秦少衝搖頭冷笑:“那一家三口是你殺的吧。”
他這句話並非問句,而是相當篤定的陳述句。
“我怎麼可能殺死我自己的家人,你這人真是瘋了。”
“你弟弟的手上都是繭子,他平日裡一定做了不少苦活吧。”
秦少衝說完這句話,黃英的眼神已然變了,先前的恐懼蕩然無存。和她這個所謂的弟弟比起來,她的手的確更加光滑、更加細嫩,因為秦少衝摸過她的手,所以她騙不了人。
“可那又能夠說明什麼?莊戶人家,做些苦活、累活又算的了什麼。”她仍在狡辯,只不過此時她的目光已經開始暗中搜尋退路。
“你們家只有兩間房子,兩張床。”秦少衝看著她就像看著籠子裡的小鳥,“你父母同住一間,你和弟弟同住一間,是嗎?”
“沒錯。”
“那你和弟弟的感情應該是極好的,他看起來不到十歲,你就忍心讓他做這麼多苦活。而且,你回到家中第一時間看到父親的屍體,就抱起來在那裡哭哭啼啼,已然忘記還有個最疼愛的弟弟還在屋裡吧。若不是我把他扛出來,或許你根本就不會進去找他,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就這麼低嗎?你們真的是從小睡一張床長大的嗎?”
秦少衝連續的質問讓黃英啞口無言,她根本沒有想到會遇到這麼難纏的對手。
所以她現在也沒有什麼可隱藏的了:“你是霸天寨的人,你和滄馬是一夥的,所以當我說殺人的是霸天寨的土匪時,你就開始懷疑我了。”
自始至終都沒有人提起過滄馬,可她卻知道滄馬就在他們當中,這個女人的來歷自然不簡單,那麼秦少衝又怎敢小看她呢?
“錯了,那個時候我並沒有懷疑你。”秦少衝道:“我懷疑你是在我第一次摸你臉的時候,像你這樣年紀的姑娘,本不該有如此複雜的眼神,所以當我開始逼問你的時候,你的眼神就開始像沈放求助。”
“你自始至終都在維護霸天寨,你還敢說你和滄馬之間沒有關係?”她看著秦少衝的眉梢逐漸變得凌厲起來,“怎麼,現在決定要殺我了麼?”
“你怕了麼?”
“不怕,因為你已經不敢殺我了,如果你和滄馬之間有關係,你就不能殺我。”黃英似乎突然在這場對話當中佔據了主動權,“你想從我身上得到更多的資訊,一旦你殺了我,那麼這口黑鍋霸天寨就背定了,滄馬自然也難逃干係,你們天劍宗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吧?”
秦少衝暗暗心驚,這個女人實在知道的太多了,她絕對不可能是一般人。她不光知道滄馬和霸天寨,甚至於連天劍宗的行蹤都瞭如指掌,看來這次的陰謀的確是她蓄意策劃的。她到底想要做什麼?她到底有多少同夥?她要對付的人恐怕不僅僅是滄馬吧……
“而且,你要是殺了我,你的那個死對頭也不會輕易放過你,你的處境也會變得很危險。”她口中說的那個死對頭指的自然是沈放。
“高明!”秦少衝拍手道:“可你也不要妄想能在我手底下玩出什麼花招。”
“那倒未必,且看你有沒有這麼大的本事了。”黃英輕蔑道:“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又是怎麼知道是我殺了那一家三口。”
“我叫你回去指認屍體,你假裝腳麻走不動路,故意讓人揹你,實際上是怕找錯方向,走在前面會露出破綻。你指的那條路不是回家最近的路,江平把你帶出來的那條路才是最近的。所以你在我背上指路的時候一直在回憶,回憶你殺人時所走過的路線。這村子裡死者身上的傷口只有兩種,你走的這條路上死的所有人都是被同一種刀所傷。”
“哼哼。”黃英冷笑一聲,“看來你的確不簡單,不過接下來,你要再想贏我,可就沒這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