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想從狹窄的桌肚底下爬出去,一抬眼卻瞧見空無一人的桌邊多了兩條人腿。林醉柳渾身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她一寸一寸地抬眼往上看去,那一隻斷臂赫然在目。
封消寒早就瞧見她蹲在桌下,卻很有興致地等她發現自己。那一雙鳳眸裡藏滿了貓戲耗子的殘忍和戲謔。
我真是太慘了。
這是林醉柳清醒時候的最後一個念頭,旋即她便覺得頸後遭了一記重擊,天旋地轉之後便不省人事了。
廖鑾撐著地站起來,殷紅血漬浸染了腰側的綢緞,若不是有護心鏡擋著,封消寒那一劍足可以要了他性命。
“沒想到他被王爺砍了手臂之後還有如斯戰力,王爺且去療傷,屬下定會帶人把他追拿!”暗衛扶住廖鑾的胳膊,字字鏗鏘地道。
廖鑾一怔,擰起眉毛道:“他消失了?”
“屬下無能!”暗衛跪下請罪。
“糟了!去王妃屋裡看看!”廖鑾微微一驚,心裡不自覺地浮現出那瘦弱活潑的身影來,竟是有些真情實感的擔憂。
回稟上來的訊息果真不出他所料,封消寒把她帶走了。
“去查。”廖鑾強壓下心頭的無名怒火,定定地道。
“是!”周遭的暗衛當即領命而去。
林醉柳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被帶去了哪裡,周圍瞧著像是鄉村的小破屋,佈置宛如家常一樣溫馨,只是那沖天刺鼻的一股血腥味完全破壞了這氣氛。
封消寒坐在她旁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拋著手中的短刀,身上血染的衣服已經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有別人的血跡更多的是他自己的,在他臉上卻瞧不出任何一點痛感來。
“您……抓我一小小女子,到底有何貴幹呢?”林醉柳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的雙手被縛在身後,坐在椅子上頗有些不安。
“小小女子?”封消寒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把開了刃的刀,沙啞得很,“我那師兄可不會對平凡女子動心,能讓他拋棄了挽挽的人,我倒要瞧瞧你這皮囊下是不是生了七竅玲瓏心?”
“挽挽?什麼挽挽?”林醉柳隱約覺得自己平白無故遭了大罪,忍不住解釋說道,“我只是被抓過來引誘您現身的一枚棋子,您可千萬不要對我做什麼啊……”
封消寒生得極為好看,和廖鑾不一樣的是那清俊之氣染了十足的狠意。
他把玩著手中的利刃,輕輕貼在了林醉柳的手腕上,再進一步便是那流動著鮮血的動脈。
“跟了我師兄的人,定是個個伶牙俐齒。我要是把你的皮一點點削下來,把你風乾了丟上城樓給他看,你說他會不會比我們挽挽死了的時候,更心痛一點?”封消寒絲毫不為所動,宛如毒蛇一樣跗骨。
林醉柳情急之下終於是急中生智,柔柔地道:“就算您殺了我,也未必能報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