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彥博一站起來寧國公夫人就拉住了他,自家兒子別人不瞭解她還是知道的,生怕他說了什麼難聽話惹惱了太后,連累整個寧國公府都倒黴。
但是若是就這麼讓她嚥下這口氣,她自然也不願意,壓下封彥博後,她就端起了寧國公夫人的架子,皺眉對著昭元道
“寧國公府雖然身份低微,可教養孩子還是勉強能拿得出手的,世子一直安分守己,不知道昭元公主何出此言!”
這話一語雙關,既解釋了自己的孩子沒什麼問題,又暗地裡諷刺了即便皇室,也養了昭元公主那嬌蠻孟浪的名聲。
因而即便太后愛惜女兒,此時也有些落不下面子。
“昭元,不得無禮,還不退下。”
昭元公主一向是個膽大妄為的,從小兒只怕她母后,此時聽到太后這麼說,她撇了撇嘴,還頗有些嬌蠻的跺了跺腳。
“母后!你肯定是不愛皇兒了,為皇兒選夫婿也不認真,什麼孟浪之人都要看一看,皇兒可不依。”
封彥博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兒差點沒吐出來,到底是誰比較孟浪,外面傳的昭元公主名聲不知道多差,現如今這女人竟然敢說自己孟浪。
他終於還是沒忍住,站起身就說道“在下從未做過任何不軌之事,一心讀聖賢書,公主這樣說未免太過無理。”
這話說完,在旁邊一直坐著安靜聽著的林醉柳一個咳嗽,笑嗆著了。
還好此時眾人都看著瘋了似的昭元,沒人顧得上她,倒是一旁的廖鑾,還體貼的伸手撫了撫她的背,把茶杯遞給了她。
那邊的小插曲沒人注意到,昭元也顧不上理會,她正調整了自己的表情,一臉委屈的跟封彥博飆戲。
“世子也不必如此,昨日下午,本宮有幸在竹林一睹世子風采,世子抱著個穿粉衣的小姑娘看著溫柔極了,本宮看了果然震驚。”
聽到這話,太后也皺起了眉,開始細細打量著站在那兒的封彥博。
聽到確切的時間地點,封彥博的臉瞬間就白了,他抖著嘴,勉勉強強笑了一下,道“公主可能看錯了,在下昨日並未去過竹林。”
就怕他不狡辯,眼下看到他狡辯了,昭元才放心了,轉身含淚欲泣的看著太后,一股腦把昨天在竹林裡看見的全都告訴了太后。
太后聽的臉色越來越青,眉頭也越皺越緊,最後竟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怒道“本宮希望寧國公世子給本宮一個說法!”
如若是平時背地裡瞎搞也便罷了,太后一向信佛,平日裡在皇宮也時常吃素齋。
如今居然聽聞有人在佛門之地做出這等宵小之事,更遑論這人是自己為女兒千挑萬選的夫婿,頓時氣的臉色都變了。
看到太后生氣了,寧國公夫人也著急了,她忙站起來暗暗瞪了封彥博一眼,這才笑著對太后道“回稟太后,許是公主看錯了也說不定,昨日下午世子一直同臣妾在一起,並未上那後山啊。”
聽到這兒,就到林醉柳發揮的時候了,她先是長聲“哦”了一聲,等大家都回頭來看她,她才笑眯眯的看著太后和昭元公主道
“公主,原來我們昨日在後山椋山亭上看見的白衣男子是寧國府世子啊。”
“都怪我沒看清楚臉,只知道他頭上彆著個漢白玉的追鳥簪,我當時還覺著好看,許是公主真的看錯了也說不定。”
這話一出,全場譁然。
只因為此時封彥博頭上戴的,不是那隻漢白玉的追鳥簪還是什麼!
太后這回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雖然生氣昭元事先沒有把事情告訴自己,可是恐怕她之前說了自己也不會聽勸。
她放下茶杯,冷聲對著身邊的大宮女道“本宮有些乏了,送寧國府夫人和世子先行回去吧。”
說罷,就再也沒抬眼看過二人一眼。
此時寧國公夫人整張臉都白了,全無方才的囂張跋扈,看見宮人過來驅攔自己,心下更是覺得面子裡子都丟個乾淨,只得衝著太后行禮,瞪了封彥博一眼就離去了。
見事情解決,林醉柳也不願多待,她看著廖鑾使了個眼色,廖鑾收到後立刻站起身,對著太后道“娘娘,那燕歸就帶著醉柳先回去了。”
見太后擺了擺手,廖鑾才拉著林醉柳離開了太后的廂房。
出了門,廖鑾看著林醉柳揶揄道“你倒是驚覺,連人家頭上的追鳥簪都看個清楚,還沒認清人臉。”
林醉柳倒是厚臉皮,嘻嘻笑著道“他背對著我們,我當時真的沒看清啊,只顧得看了一眼頭上,誰知道就看見這個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