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鑾對這人沒譜的事兒心裡已經有數了,讓他來也不過是讓他看看到底是誰比較厲害,並沒有讓他提出什麼好建議的想法。
廖鑾沒搭理司塵,他站在人群裡,明明是人山人海的地方,他的氣質與眾不同,竟然憑空帶出一種眾裡尋他千百度的氣質來。
司塵見他不理自己也沒生氣,事實上他也習慣了這人對自己不理不睬的,畢竟廖鑾生性淡漠,天生不愛理人……個屁啊,他面對林醉柳的時候根本像個話癆好嗎?
司塵一臉怨念,心裡暗戳戳扎廖鑾的小人兒,紮了好半天也不見廖鑾再搭理自己一下,終於也睜大眼睛也開始看擂臺上正在比試的煉蠱人,幹起了正事兒。
在南詔國,煉蠱是一種只有有錢人才能做的事情,因為他們需要養試蠱者。
他們會給這些身強體壯的試蠱者家裡很多錢,很多窮人為了養活家裡,都會出賣自己的身體來試蠱。
而試蠱這項工作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因而很多人根本撐不住很快就死掉了。
現在擂臺上,每個煉蠱人身邊都坐著自己的試蠱者,這些試蠱者無一不身強體壯,肌肉勃發。
此時比賽已經開始了,兩人看著那些穿著黑色長袍的人忽然從手裡拿出一個個木質小盒,盒子上沒有絲毫裝飾,看起來普通的很。
他們慢慢開啟盒蓋,因為在臺下,廖鑾和司塵都看不清裡面究竟都是些什麼東西,然而臺上那些試蠱者臉上已經面如土色。
廖鑾眯眼看著,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第二排最左邊那個身材矮小的少年。
那小夥子的年紀在這麼多人裡顯得格外有些小了,個子在自己的試蠱人面前也絕對不夠看,幾乎要被擋上了。
廖鑾細細盯著他,看著他慢條斯理的把手裡的盒子扣到手上,眨眼間就看到一個蠕動的血紅色蟲子在他的手心。
這蟲子通體血紅,嘴尖兒上面帶著兩個凸出的白色小頭兒,看著像是獠牙。
可是廖鑾實在想象不出昆蟲為什麼會長獠牙這種異相。
他這麼安靜的看著,呼吸都放慢了些。
那少年忽然伸手,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在試蠱者手指指腹處劃了道傷口。
那蠱蟲看起來又胖又拙,然而傷口形成的一瞬間,蠱蟲動作迅速,蹭的一下進入了試蠱者的傷口裡。
下一秒鐘,那人高馬大的試蠱人突然傳出了刺耳的吼叫聲。
他一下倒在了地上,像一坨小山一般,吼聲衝破天際。
廖鑾和司塵不約而同的忍不住皺了皺眉,然而周圍看熱鬧的南詔國國民們卻一起互相叫好。
司塵聽著整個人忍不住背後發麻。
“這群人也太太太太冷血了吧?看見這種事情居然在鼓掌叫好?是我瘋了還是他們瘋了?”
他抓著廖鑾的衣角,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廖鑾雖然皺了眉,但是還在他的承受範圍內。
他曾經跟南詔國人打過照面,他們一向崇尚強者,尤其是對蠱術有深入研究的人。
因而他們的國師大人,也就是研製出蠱人的第一人,在南詔國的地位堪比國君。
如若不是他們一心研製蠱毒,對皇位沒有絲毫覬覦之心,如今皇位是誰坐也不一定。
畢竟那些試蠱者都是自願試蠱,家裡也收到了不菲的佣金,一旦活下來,那他們後半輩子都不用因為金錢發愁。
這是南詔國人不約而同的想法。
廖鑾同司塵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司塵才搖了搖頭,非常不理解的理解了這件事兒。
很快擂臺上的試蠱者全都倒在了地上。
評判一個蠱毒好用與否,第一在於他的作用或是給人帶來的痛苦,其二就在於他能在折磨人的同時使這人能夠長久活著。
畢竟只有活著才能成功牽制住他,才能成功達到自己的目的。
廖鑾看著躺在地上那個大漢,他滿頭是汗,小山似的身體左搖右晃,在地上滾來滾去,喊叫的聲音越來越大,然後逐漸減小,最後昏迷了過去。
廖鑾看著,眼睛忽然瞪大,幾乎要驚撥出聲。
那大漢七竅流血,面色青白,症狀和小皇帝所得症狀完全相似。
他身邊的司塵也一臉震驚,過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嘴似的,訥訥說道“燕歸,這就是千蚩蠱?”
廖鑾點了點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擂臺上那個嬌小的少年,嘴上說道“結束以後,把他給我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