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姑娘盤頭盤了一晚上,直到該睡覺了,才決定了到底要弄個什麼頭髮。
因為睡的有點兒晚了,第二日林醉柳還是睡了一上午,直到崔荷起來叫林醉柳時,她還迷迷糊糊不知今夕是何夕。
“快起了,王妃,今日可是皇宮的宮宴啊,莫要叫王爺等了。”
宮宴兩個字成功喚回了林醉柳的神智,她眯了眯眼睛,過了好半天才睜開,抓著崔荷嘴裡嘟囔道“對,今兒個宮宴,崔荷快去打水,叫我先洗了臉再說。”
崔荷被抓著,自然沒法兒去打水,她頗為無奈的把林醉柳整個周了起來,看著她賴巴巴的坐在床上,這才轉身出門去打水了。
待洗漱完畢後,崔荷就手腳麻利的給林醉柳梳了昨日裡決定要梳的飛仙髻。
胭脂點唇,炭筆塗眉,待到全部完成後,太陽已經老高了。
這次廖鑾並沒有來院兒裡催林醉柳,因而兩人收拾的著實時間有點兒長了,直到韶光過來問王妃什麼時候收拾好,王爺在馬車裡等,才開始麻利起來。
林醉柳換好了衣服,戴了那套廖鑾原先給她拿的紅緋玉頭面兒,蹦躂著出了後院兒往王府大門走去。
“崔荷,崔荷,今天的頭好沉啊,我的脖子要撐不住了。”
林醉柳邊走邊捂著脖子,看起來頗為痛苦,崔荷聞言掩嘴笑了,嬌嗔似的虛拍了林醉柳一下,這才道“怎的人家夫人就受得,王妃可真是個嬌氣的。”
兩人關係好,林醉柳自然知道崔荷是在逗趣兒,她也不惱,明明十分明豔的人兒憑空露出個傻笑來,讓崔荷也非常無奈。
王府門口今日排面大的很,林醉柳拖著裙子到門口時,王府管家,一眾小廝,並著那個腿腳不太利索的門房,都擠在門口。
然而林醉柳還是一眼看見了人群裡站著的廖鑾。
他今日依然穿著一身白衣,那馬甲上印著淺色暗紋,團團相簇的菊花兒裡幾隻鳥兒,因著顏色淡雅,腰間又箍著一節兒寬腰帶,倒是一點兒不顯女氣。
“王妃還未來嗎?韶光你再去催……”
“廖燕歸,我來啦,我們走吧。”
此時廖鑾話音未落,人群后方的林醉柳就高喊出聲,眾人側身躲開,廖鑾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王府門口的女孩子。
果不其然,她身上就穿著自己昨日裡送去的衣服。
然而即便衣服他已然見過了,如今看到它穿在林醉柳的身上,廖鑾一時間還是看呆了。
他呆立著的樣子逗壞了林醉柳,林醉柳三兩步快步走到他跟前兒,伸出纖白的小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怎麼了?燕歸,我們還不走嗎。”
廖鑾一下回過神兒來,臉頰耳根逗紅了個遍,聽她這麼問,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又掩飾似的握拳在唇邊清了清嗓子,這才道“走了。”
今日的朱雀大街較之平時熱鬧不少,畢竟是小皇帝組織的宮宴,北環國有頭有臉的王公貴族還幾乎都住在朱雀大街上。
因而平日裡沒什麼人氣兒的朱雀大街此時馬車攢動,竟然有些擁擠。
按林醉柳的話說,就是堵車了。
她撩開馬車窗簾,有點兒無語的道“堵車了,廖燕歸。”
廖鑾自然意識到了這點兒,他原本想早些進宮,也好歹能避免這種狀況。
不過如今既來之則安之,他點了點頭,冷淡道“那便等等吧。”
這一等就等了十多分鐘,一步也沒前進,林醉柳感覺自己脖子已經離斷不遠了,伸手託著脖子,苦兮兮的看著廖鑾道“廖燕歸,脖子疼。”
她樣子可愛,廖鑾嘴角的笑立刻就漾開了,他伸出一手託著林醉柳的下頜,聲音裡也算是笑意“那便休息會兒吧。”
雖然廖鑾動作溫和體貼,然而林醉柳還是看出他隱藏在聲音裡的嘲笑,她粗聲粗氣的道
“哼!憑什麼你們男人就可以穿的簡簡單單,我昨日說想簡單點兒,崔荷非要給我搞這麼繁瑣的頭面。”
聽到這話,廖鑾笑的更歡了,林醉柳幾乎感受到他託著自己的手都些微有點兒抖動,“自然是要給皇上面子,顯出對宮宴的重視來。”
林醉柳撇了撇嘴不再講話,一心一意等著馬車往前走。
待到王府的馬車終於走到了皇宮東門時,那裡已經停了不少別的府的車。
廖鑾輕鬆一躍便下馬車了,待到林醉柳下車時,因為衣服太繁瑣,頭飾又著實有些沉,笨手笨腳的差點兒被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