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也就是下意識問一句,也沒想著廖鑾真的會燒。
然而此時居然真的見他坐在這個跟他一點兒也不搭的地方,認認真真的拿起柴禾準備燒火,著實讓她有些意外。
她下意識開口回了一句“先小火,把水燒開,我還沒弄面。”
廖鑾點了點頭,然後就真的開始認認真真的燒火添柴了。
林醉柳“噗嗤”一聲笑出聲,看了看廖鑾頭上那支白玉的髮簪,轉身到案板上開始和麵。
小廚房不大,奴婢們都收拾的很乾淨,此時只有兩個人在這裡,也沒人開口講話,然而氣氛卻一點兒都不尷尬。
林醉柳似乎很久沒有這麼平靜過了,因為一頓簡簡單單的飯而付諸行動,讓她因為定遠侯而一直躁動的心裡忽然平和了不少。
“燕歸,今天定遠侯來過了。”
廖鑾一直在琢磨該如何開口問她這件事,倒是沒想到她自己提出來,於是順勢就跟著她的話道“嗯,說了什麼?”
“還能是什麼,自然是為了她那個鋃鐺入獄的夫人,我開始拒絕了,燕歸。”
聽到她的話,廖鑾心裡知道,她最後可能還是沒忍下心來,雖然她真的從沒提過在定遠侯府過的日子,然而他從來沒覺得,林醉柳忘記過。
果然,林醉柳接下來就說道“可是我一想到那個荷包就覺得,如若是我母親在,她肯定也想要讓我幫他一次。”
“廖鑾,我是不是太過婦人之仁了。”
她的話說完,小廚房裡又恢復了安靜,沒一會兒,廖鑾才開口道“阿柳,只要你想做,就直接去做,不必心裡遲疑良久。”
“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會贊同你,會一直幫你。”
他並不能為一段親情判斷對錯,感情這件事,是與非,黑與白的界限並不明顯。
重要的是,林醉柳只要想去做,就直接去做好了。
他的話說完,林醉柳那邊久久沒有動作,他正要回頭去看,整個人忽然一下被抱住,“謝謝你。”
她聲音哽咽,廖鑾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輕聲道“不必言謝。”
他由著林醉柳哭了好半天,林醉柳才窩著擦了擦眼淚,扭頭接著煮麵。
柴禾已經燒乾了,廖鑾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坐下又從新點起了火。
麵條下鍋,林醉柳轉過身,直接去了架子上,想把那個棕色的小罈子拿下來,然而她身高不夠,並不能成功拿下來。
“燕歸,幫我把這個罈子拿下來。”
廖鑾應了一聲,又填了把柴禾,起身拍了拍手,走到了架子跟前兒。
他的個兒比林醉柳高了一頭,微微一伸手,修長的胳膊就夠到了罈子,輕手輕腳的拿了下來。
罈子不重,廖鑾輕晃了晃,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裝了什麼,於是開口問“這是何物?”
“大醬啊。”林醉柳一把接過罈子放在案上,開啟蓋子,裡面果然是半壇醬,她挖出來了小半碗,炸了半碗炸醬,又切了點兒小黃瓜條兒。
面很快就煮熟了,林醉柳盛了兩碗,倒上了醬又放上了小黃瓜,這才笑眯眯的對廖鑾道“快快把面端到屋子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