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醉柳開始還不明白為什麼廖鑾要忽然帶她出門去,連馬車也沒叫人拉出來。
等到兩人在雪地裡咯吱咯吱走了幾步拐過一個街角兒,面前的盛況才真正驚了林醉柳的眼睛。
從方才林醉柳就一直聽見敲鑼打鼓的聲音,她本以為是哪戶大戶人家請了人來唱戲,沒想到居然是!
居然是舞獅子。
她從來沒看過這麼盛大的舞獅子,從街頭到街角,路兩邊站滿了百姓,大門口張燈結綵,連石獅子上都裹了紅綢。
一隊人敲鑼打鼓的邊走邊跳,最中間就是那個紅黃相間正在飛騰的舞獅。
廖鑾沒帶她進人堆兒裡,而是拉著她直接找了個臨街的茶館。
茶館裡此時已經高朋滿座了,林醉柳懷疑根本已經沒位置給他們兩個坐。
沒想到那穿著棕色銅錢紋飾長袍的掌櫃的一看到廖鑾,就帶著二人直接上了二樓包間裡。
包間的窗戶直直對著下面的大街,從高處往下看,盛況一覽無餘。
林醉柳從來沒覺得北環國這麼富饒強大過,如今她忽然覺得,如果一個國家,百姓富足,生活愉快,那應該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吧。
她的身旁站著修長高挑的廖鑾,她微微抬起頭看著他開口道“怎麼我們一上來就有包間待,我看下面人已經滿了。”
廖鑾沒看他,眼睛一直盯著低下的大街,又像是什麼也沒看在發呆,“想著你應該想來看,就提前定好了。”
廖鑾是那種做什麼事兒都會再三思慮,提前部署的人,林醉柳今天更是深有體會,非常佩服的對他伸出了個大拇指。
看她耍寶的樣子廖鑾又微微揚起了嘴角,繼而又嘆了口氣,忽然伸出手揉了揉林醉柳的頭髮。
他已經很久沒揉自己的頭髮了,林醉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待到有兩根髮絲不老實的刺到她鼻子搞的她癢癢的想打噴嚏時,才一把拍開了廖鑾作亂的手。
舞獅子的時間不長不短,從街頭走到街尾就差不多結束了,圍觀的人裡三層外三層,從街頭跟著走到街尾。
此時雪花兒漸漸變大了,即便站在視窗,也能順著風颳到林醉柳的頭上,披風上。
廖鑾看著,忽然開口道“回府了,阿柳。”
林醉柳應了一聲,貼心的把窗戶關上,這才走到房門口站著的廖鑾身邊道“走吧。”
待走到茶館門口,林醉柳正要一鼓作氣衝到雪地裡,眼前卻突然一黑,
她伸手摸了摸,是她披風上帶著的兔毛帽子,軟軟的,跟雪花兒一個顏色。
她把帽子扶了扶,抬頭看見廖鑾手裡居然拿著一把油紙傘。
傘是淡藍色的,上面畫著一團團藍色的小花兒,林醉柳有些詫異的看著這個神通廣大的男人。
“你從哪裡搞來的傘?”
“掌櫃給的。”廖鑾的神情自然平和,完全沒有絲毫欺負,從前林醉柳一直以為這是這人生性淡漠。
可如今她總覺得,廖鑾這平靜無波的表情下面,就是滿滿的得瑟。
她絕對不能助長廖鑾這種不正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