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準備了三天,廖鑾就帶著林醉柳出門了。
兩個人徑直出了京城,郊外的樹林裡還是一片高大的樹木,只不過如今已經早已沒有夏天那種樹冠參天遮擋住天空的景緻。
冬天的樹,樹葉全都落下了,被雪掩埋起來,如今馬車車輪滾過,像是踩在棉花上似左搖右晃。
林醉柳坐在馬車裡,看著旁邊一臉閒適倚在靠墊上看書的廖鑾,心裡無比怨念。
說好的瀟瀟灑灑呢?
說好的闖蕩江湖呢?
她已經在馬車裡坐了將近兩個星期了,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她一天裡大部分的時間全都窩在這個馬車裡。
跟在王府有什麼區別。
林醉柳簡直要哭出聲了,廖鑾透過書頁兒看著林醉柳千變文化的表情,輕咧嘴角兒,無聲笑了一會兒。
然後他輕輕放下那本書,靜靜看了林醉柳半晌,輕聲開口道“阿柳,你今天的頭髮……”
他看著面前這個頭髮梳的比自己一個大男人都要“粗獷”些的林醉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形容詞比較好。
林醉柳聽到他說這個,伸出手擼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心裡也有點兒無語。
她算是已經明白了,她在古代就是一個完全沒有自理能力的人。
原先在王府裡,都是崔荷幫她梳頭,崔荷手藝好,有數不盡的梳頭花樣兒,林醉柳從來沒為梳頭髮的事兒發過愁。
直到出了王府,第二天起床時她才忽然驚訝發現,她根本不會捯飭這麼長的頭髮。
無法,她最後只能撕了塊兒布條,簡單粗暴的把頭髮擼成一個馬尾。
雖然自己心裡有點心虛,然而林醉柳表面上還是一副我想的很多的表情開口道“出門在外,打扮的簡樸一點兒比較好。”
也不知道廖鑾是信了沒有,反正他不再說話,不可置否的看著林醉柳,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林醉柳又咳了咳嗓子,接著開口道“我決定等到下個鎮子的時候買兩身男裝,這樣我就安全了。”
廖鑾挑了挑眉,看著林醉柳,那雙沉靜無波的眸子忽然眯了眯,開口道“燕歸懂了,阿柳一定是擔心以燕歸的本事保護不了你,所以才有此顧慮。”
林醉柳敢有一點兒看不起廖鑾的想法嗎?當然不敢了,她心裡真的只是單純覺得穿男裝行走江湖很酷。
還有就是不用梳頭髮,這樣就沒人知道他手笨的事兒了。
於是她急忙擺手反駁,“沒有沒有,怎麼會呢,我對你的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沒有。”
廖鑾輕聲笑了笑,也沒在跟她糾纏這件事,而是轉身突然從馬車角落的小几抽屜裡取出了一根簪子。
那是男士的簪子,白玉質地,同廖鑾一向使用的樣式都差不多,應該是廖鑾放在裡面備用的。
他拿出簪子對著林醉柳招了招手,開口道“背過身去。”
林醉柳聽話的背過身,正想問他要幹什麼的時候,她早上才紮起來的頭髮忽然像瀑布似的散開鋪到背上。
“誒,你幹嘛!”
林醉柳正想回頭,就感覺到廖鑾修長的大手直接抓過她的頭髮,開始細細的捋起她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