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鑾點了點頭,又衝著那店家說了兩句什麼,這才轉身向飯桌跟前兒來了。
廖鑾到哪兒都優雅,不管場地多麼惡劣,生活多麼艱難,林醉柳也很少看見他有什麼失去儀態的動作。
此時廖鑾就伸出他那雙骨骼分明,白皙有力的手,一手緩緩拿起桌上的筷子,另外一隻則拿起了桌上的米飯,優雅的吃起了飯。
林醉柳很想問他一句不餓嗎?然而這麼做的後果很可能不太好,她明智的什麼也沒說,埋頭開始吃飯。
冬天天黑的快,這也是廖鑾說為什麼下一個城鎮到不了的原因,他和觀言自然可以趕夜路,然而他總歸不願意委屈了林醉柳。
等到上樓時,廖鑾和觀言兩人一人抱了一床被子。
林醉柳已經發現觀言是一個能不說話就不開口的小啞巴了,因此她也不理會他,直接開口對廖鑾道“這杯子哪兒來的。”
廖鑾不以為然的開口道“買的。”
他方才同店家說的就是託他去附近的人家買兩床被子,要的急,錢也給的多了些,不過好在這次出門帶的錢多。
林醉柳簡直服了廖鑾這個機智的小機靈鬼,一進門就非常狗腿的接過了廖鑾懷裡的被子,邊回床上鋪邊開口道“我來吧我來吧,我自己鋪,你回去吧。”
回去?回哪兒去?
廖鑾有些疑惑的看著林醉柳,似乎並不明白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林醉柳原本背對著外面鋪床什麼也沒看見,等到鋪好一回頭,一眼就看見了戳在門口直挺挺站著的廖鑾。
“哎呀媽,嚇了我一跳,你門口站著幹嘛呢?”
聽到林醉柳這麼說,廖鑾乾脆利落的進了屋,轉身把門關好還貼心的拴上,邊栓還邊道“這地方簡陋,今天就忍一忍,明日再沐浴吧。”
林醉柳看著他一系列行雲流水的動作整個兒都懵了,好半天才找著自己的舌頭,開口磕磕巴巴的問道“你……不會是和我住……”
“自然,阿柳,我總不能和觀言擠一個小床。”
林醉柳今天一天已經被刺激的差不多了,如今什麼話也不想說,直接把換下來的床褥扔到地上,躺在床上像個屍體一樣直挺挺的開口道“關燈。”
她閉著眼睛,自然沒看到廖鑾一臉的笑意,他輕“嗯”了一聲,沒一會兒林醉柳就感覺到燈光一暗身邊很快湊來了一個溫熱的身體。
她渾身僵硬,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好,呼吸都不敢放大,好像生怕身邊這人感覺到自己旁邊有人似的。
然而廖鑾好像一點兒也不在意,因為沒過一會兒,他就睡著了,呼吸聲也漸漸沉靜下來。
林醉柳也因為這一認知放鬆了點兒,這一放鬆,廖鑾身上淡淡的香味兒就傳到了她的鼻腔,夾雜著熱氣,燻的林醉柳昏昏欲睡的。
她才剛一睡著,身邊她以為睡著的那人就忽然掙開了眼睛,黑夜裡那雙眼睛像星星一樣亮,他的視線凝聚在林醉柳的臉上,一動不動的。
廖鑾本來是想定三間房的,然而這種窮鄉僻壤實在說不上安全,林醉柳睡著後警惕性還非常低。
他怕林醉柳出事兒,這才堅持和她住在同一間屋子裡。
現在這丫頭睡的開心,廖鑾卻真真正正的睡不著覺了,他嘆了口氣,閉上眼睛眯著,輕聲說了句“晚安,阿柳。”
林醉柳隱隱約約間聽見那低沉清越的聲音,也嘟囔了一聲晚安,這才徹底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