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宸貴妃離開以後,皇兄很久都不找人侍寢了,真的,你別不信,我偷偷去敬事房看過。”
京城最有名的茶館裡,昭元公主正同林醉柳講著皇城裡的八卦。
她的眼神兒看起來分外晶亮,林醉柳聽了,整個臉都黑乎乎一片。
“停停停,你一個公主,天天不看些女紅詩詞,去什麼敬事房?昭元你不覺得天天偷窺自己皇兄的生活很奇怪嗎?”
林醉柳說到後面幾乎要咆哮了,然而昭元公主還是一副沒臉沒皮的樣子,甚至還有點兒真情實感的感傷。
“母后沒了,本公主當然有責任肩負起後宮子嗣問題,小柳柳,你醫術那麼厲害,有沒有好用的藥啊,被皇兄寵幸一次就能成功懷龍嗣那種。”
林醉柳一口茶水梗在嗓子裡,咽也不是吐也不是,過了好半天,她才慢慢嚥下去開口道“沒有。”
講真的,很多時候昭元公主這種開放的想法,林醉柳這個現代來的小姑娘都覺得有些孟浪。
這麼封閉的時代,像昭元這樣的姑娘到底是怎麼養出來的,簡直不和邏輯。
她沒有就此罷休,拉著林醉柳磨了好半天,見她真的一臉堅決,這才氣呼呼的噘著嘴,“你真是太不配合了。”
一點也不想配合昭元的林醉柳剛要開口說話,順著開著的窗戶,外面就響起了一陣嘈雜聲。
那聲音越來越大,夾雜著幾句怒罵聲和汙言穢語,聽的林醉柳霎時間皺起了眉。
昭元已經跑到視窗探頭去看了,林醉柳於是開口問道“下面怎麼回事?”
昭元沒同他說話,隻手背在身後擺了擺手,示意林醉柳過去。
她放下茶杯起身,幾步走過去同昭元一樣探頭下去看。
這一看可不得了,下面鬧事那人不正是前陣子才讓廖鑾安排職務的定遠侯府世子林知佑嗎。
他此時正同幾個狐朋狗友一起,幾個人招搖撞市,看著實在有失儀態。
她們所在的茶館在玄武大街,大街上滿滿是一排排的小攤子,此時一個賣脂粉的大娘整個攤子都倒在地上,各色胭脂灑了一地,把整個地面都灑成了彩色。
林醉柳才一過來,就聽見她那個便宜哥哥開口喊道“你這個臭老婆子,本公子還會稀罕你這幾個胭脂水粉不成?”
說著,她還伸腳又踩了踩地上灑落的胭脂,臉上的表情詭異又滿足。
林醉柳一下就皺起了眉,眼睛一眯危險的瞪著下方几個紈絝。
“唉,我說小柳柳,怎麼定遠侯家的孩子除了你以外個個歪瓜裂棗,沒一個好東西,可真是招人煩。”
她這話說完,林醉柳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伸出手推搡了昭元一把,這才嘆了口氣開口道“還不是我那個大娘慣的,自己的孩子總是嬌慣著。”
還不知道她哪天會不會後悔自己的做所作為呢。
眼見著那大娘被林知佑等人欺負,昭元公主又一向是個愛多管閒事的性子,直接轉身推開門跑出去了。
有昭元公主在的時候,林醉柳一般都不摻和,因為她每次也都能做的很好。
因而等她慢慢悠悠下樓付了銀子,出了茶館走到案發現場,竟然聽見林知佑說昭元公主多管閒事兒時,立刻就覺得不太妙了。
她忙開口阻止道“林知佑。”
林知佑一向是看不上林醉柳這個庶出女兒的,然而如今她飛上枝頭變鳳凰,他娘可是說了,以後他的仕途可能都要綁在這人身上。
那他就看在這個份上,給她個好臉色罷了。
“噢?庶妹,你來了。”
他這語氣跟林醉柳說話也並沒讓林醉柳心裡覺得有多開心。
不開心的後果就是她直接瞪了林知佑一眼,開口頗威嚴的道“王爺給你找的事情不夠忙嗎?你現如今竟然開始在大街上欺壓百姓了?”
不知為何,明明是一向過的不如他,小時候還經常被他欺負的林醉柳,如今這麼說話,竟然叫林知佑瑟縮了一下。
下一秒鐘,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的林知佑立刻皺起了眉,常年養尊處優的嬌慣讓他不能接受別人對他一丁點兒的訓斥。
更何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的兄弟們面前,簡直面子盡失。
“林醉柳,你這個小小庶女,別給臉不要臉,我對你態度好是看得起你。”
林知佑是個什麼貨色沒人比林醉柳更清楚,
如果說在原身的印象裡,林醉璐是那種當大家的面對她好,背地裡罵她的人的話。
那林知佑就是她童年的噩夢,幾乎每一次碰見林知佑,林醉柳都沒有什麼好事兒,甚至有一次還被推到湖裡,差點兒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