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宮內。
祁敬珩此時正在乾清殿內,穿著一身常服,百無聊賴的攥著手裡的兵法書,看也看不進去。
他已經有一個月沒出過房間了。
裕親王逼宮一事是真的,幾月前他下旨讓裕親王出兵未果,自己就把手底下的兵調給了廖鑾暫且用著。
沒想到,邊關才傳出鎮南王離奇失蹤,懷疑已經中敵方埋伏身亡一事,這邊廂裕親王直接揮兵北上,直接朝著京城來了。
此先祁敬珩一直以為是恭親王試圖造反,特意把他先行昭回京城軟禁起來,只不過沒想到一步錯步步錯,秦忠竟然陰狠奸詐到受刑時也不把自己的主子供出來。
他皺眉心中煩躁的不知如何是好,更是擔憂廖鑾真的如眾人所說的那般已經殞命,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對話聲。
乾清殿門口有守衛把守,祁敬珩一直被軟禁著,如今有人進出也需要經過同意才行。
此時外面的人,祁敬珩一聽就知道是皇后。
“皇上好些日子吃不好飯,本宮做了點心給他,你們也要攔著不成?”
皇后娘娘對祁敬珩也不是沒有怨氣的,原本就是為皇上著想,這才把林醉柳的想法都一一告訴他,沒想到皇上不但沒重視,還把她父親軟禁起來了。
她父王英明一世,不論如何也是受不得這樣人格上的侮辱的。
只是如今裕親王為非作歹,在外之人之剩下鎮南王同她弟弟,敬玄年紀尚小,萬萬沒有帶兵打仗的本事,鎮南王又忽然消失。
便只能先這麼挨著,她再想辦法了。
“皇后娘娘,不是屬下不通融,實在是裕親王殿下吩咐過了,不論是誰想探望皇上,都要同他先說過一次。”
畢竟不能把宮內的所有人都看守起來,因而如今這般阻絕祁敬珩與外界的接觸就是最好的方法。
皇后無法,又實在不願去找那為老不尊,篡奪皇位的裕親王,只得拂袖離開了。
正要離去,屋內的祁敬珩忽然開口說道“皇后留步。”
說實在的,皇后娘娘也已經有很久沒見過皇上了,如今驟然聽到他開口說話,急忙站住腳步,開口問道“皇上怎麼了?”
“倒也無甚大事,只是近來心情抑鬱,摘星閣三樓上有本我常看的書,從前慣是喜歡同高延之一同探討,你且去幫我取來。”
聽到祁敬珩的話,皇后點頭應了聲“臣妾知道了,”又接著開口問道“只知道在三樓嗎?沒什麼固定地方?”
“有的,就在那個進貢的琺琅瓷瓶邊兒上,你且去看看。”
“好,臣妾知道了。”
說著皇后娘娘思忖半晌,最後還是衝著門內伏了伏身行了個禮,這才轉身離開了乾清殿。
京城中氣氛沉悶,迷霧滾滾,此時的廖鑾已經有探聽到了赤霄衛的訊息。
上次一別後,馮茂山和姜炎二人同呼和短兵相接,中途又聽說廖鑾死亡的訊息,一敗再敗,直接輸掉了富安城,退到了安興鎮內。
加上邑北城,這段時間內前前後後大大小小共有三四座城池相應失守。
聽到這個訊息廖鑾下意識就皺起了眉。
認識了這麼久,在一起打仗的年子也不短了,姜炎和馮茂山的本事他還是知道的,可以說是十分有能力,哪怕個人功夫上較不過呼和,在行軍佈陣方面也未必拼不過他,絕不會一下輸掉這麼多個城池。
除非裡面有內鬼,也或許是他們還沒發現趙威。
不想再耽誤時間,打聽明白訊息的第二天,廖鑾就租了馬車,帶著林醉柳和魏婆婆三人徑直朝著安興鎮去了。
一路上走著,很快就到了裕親王的封地之內。
林醉柳也經常能看到揹著包袱拖著一家老小逃難的人,他們無一例外穿的破破爛爛的,頭髮打結,面上汙垢,瞧著極疲乏的樣子。
“別看了,只有等戰亂結束,這些人才能真正穩定下來,現在無論怎麼看,你除了心裡難受,也沒什麼解決辦法。”
說話的人是魏婆婆,林醉柳聽了,頭回覺得魏婆婆心裡竟然想的還挺透徹的,她點了點頭,放下簾子,這才嘆了口氣開口說道“真不知道這麼大一個爛攤子,燕歸他該怎麼圓回來。”
北環國內部的事情,自然要關緊房門自己解決,現如今當務之急就是趕快把西奉國士兵打回他們的地方去,更要切斷裕親王同西奉國的聯絡。
馬車一句不停,披星戴月了將近十天,他們才將將到了安興鎮附近。
附近的房屋很多已經沒人居住了,應該是戰亂之前提前去逃難了,廖鑾第一次覺得自己竟然如此無能,害得百姓流離失所至此。
特殊時期,城門口守衛森嚴,進進出出的人都要再三確認清楚才會放行,他們排了好半天的隊才到城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