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認真聽小丫頭講話的廖鑾輕飄飄的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別人看著沒什麼,丁文寶卻瞬間感覺如慕寒冰,整個人瑟縮了一下,趕忙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廖鑾見他安靜下來,這才轉過頭看著林醉柳,開口問道“大概知道情況了,我們今天應該去做點兒什麼?”
“當然是去受害者家裡檢視情況了,我們昨日才看過屍體,今天趁熱打鐵一番才好。”
陵嶽城,城東新村。
此時正是上午太陽剛剛升起來的時候,陵嶽城環山,城東處依山而立,此時雲霧飄渺,看著好不仙氣。
“……記住了吧,一會兒到的時候記著拿出官家威嚴來,不要瑟瑟縮縮看著傻不拉幾的,懂了沒有?”
林醉柳坐在廖鑾的馬欠,看著一旁不會騎馬只能跨在褚世安馬上的丁文寶,沒忍住再次噴笑出聲。丁文寶胃都要給顛出來了,整個人難受的不得了,現在見林醉柳這女人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竟然還嘲笑他,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笑,笑,笑什麼笑?不會騎馬有錯嗎?”聲音粗聲粗氣的,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公鴨嗓,斷斷續續的聽著更好笑了。
怕他臉皮薄不好意思,林醉柳趕忙配合的搖了搖頭,“沒錯沒錯,只不過我很疑惑為什麼你爹不找師傅教你。”
“這你還不明白嗎姐姐,”丁文寶說著,頹然的把腦袋耷拉下去,“我們家是商人,我爹這輩子就喜歡讀書的夫子,這輩子做夢都想讓我考個功名回來,所以才用了寶這個字。”
這聽著倒像是個錢莊商戶喜歡培養的孩子樣子,可是……林醉柳看著丁文寶那個皮樣子,心裡琢磨著應該也不是太聰明的樣子,學不了四書五經。
幾人吵鬧著,沒一會兒就到了城東一家村戶門口。
順著木門望進去,整個院子不大,看著乾乾淨淨的還有口水井,一旁養著兩隻雞正在地上啄東西吃。
幾人下了馬車,廖鑾伸手拍了拍褚世安的肩膀,終於有點兒人情味兒,激勵似的開口道“快去吧,別太膽怯,大方點兒。”
“嗯!”受到了鼓勵的小夥子跟怕自己後悔似的,三兩步走到門口,伸出爪子來拍了拍門。“有人嗎?麻煩開一下門。”
他說完,院子裡好半天都沒有迴響,正打算再敲門喊一遍,房間的二門忽然開啟了,走出了一箇中年婦女。
這女人看著十分頹然,面上愁眉苦臉的沒個笑模樣,幾步走出來開啟門,聲音細如蚊訥,開口說道“請問幾位有事兒嗎?”
貿然和陌生人接觸,褚世安明顯有些不適應,琢磨了好半天才開口說道“那個,大娘,我們想問一問……”
“問問關於命案的事兒。”丁文寶搶著回答了一句,才說完,就見那院子裡的中年女人面色忽然變的十分憂愁,接著竟然慢慢流出眼淚來了。
整個空間都變得靜謐下來,只剩下那女人的啜泣聲陣陣響著,林醉柳有些不好意思,還有點兒可憐她,三兩步走上前去開口安慰道“大娘,您沒事兒吧。”
那女人擺了擺手,臉上淚痕未乾,抽搭著開口說道“你,你們……進來說……說吧。”
說著,把林醉柳四人迎進了院子。
農村人待人接客沒那麼講究,家裡連個大凳子都不夠,乾脆搬了幾個小矮凳子放在院子裡,一人一個坐了,廖鑾就直接坐在水井的沿兒上。
“你們想知道什麼?”
見中年婦人這麼配合,林醉柳也就不把自己的一套說辭搬出來了,直接就開口問道“還請問受害者是您的?”
“是我女兒,才剛十五歲,花兒似的年紀,一晚上就沒了,打從她爹沒了,我就靠她才撐到現在,好不容易要熬出頭兒了,現在……”
她說著,眼淚又刷刷的流了下來,林醉柳實在不擅長安慰人,只能在一旁不輕不癢的勸了兩句,待人哭完了又毫不留情的繼續開口問道“麻煩請您回憶一下,您女兒死前都說了什麼,在哪兒死的?”
“她那天晚上說忽然想起來,晚上沒餵雞,非要穿衣服下地去喂,我攔不住她,也就由著她去了,誰哪兒想到,就這一下就再也沒回來。”
“等我再出門去看,孩子就躺在堂屋門外面胸膛衣服敞開著,全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