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醉柳自然不會真的在這裡坐以待斃,她急忙脫了大氅,扔了手裡抓著的湯婆子,直直朝著廖鑾的方向去了。
“觀言,去叫人來!”她說的人自然就是知府派來保護錢小姐的人,錢府內院兒都是女眷,這麼多人不方便在內院兒,便安排在了外面,現如今情況緊急,也只能差人叫他們進來。
院子裡黑洞洞的,連個燈籠也沒有,林醉柳本來一到夜裡就像個瞎子似的,現如今更是兩眼一抹黑,好在錢小姐的院子離得近,很快她就摸到大門進去了。
院子裡兩個身影正在纏鬥著,身影飄忽不定的,在這樣靜謐的黑夜裡發出拳頭碰撞時發出的咚咚之聲,林醉柳根本分不出哪個是廖鑾。
大家都默契的沒有開口說話,林醉柳知道廖鑾,一直是那種心細的人,錢小姐身體不好,萬萬不能受到什麼驚嚇,因而此時保持安靜才是最好的選擇。
時間不等人,似乎是看出了廖鑾的企圖,同他打起來的那人卻忽然開口了:“閣下功夫果然好,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壞我的好事兒。”竟然是女聲。
“這麼謹慎,還不露出真聲嗎?”廖鑾一開口,這人才發現,兩人打鬥了這麼半天,他竟然還是氣息平穩,一點兒疲態都沒有,這種認知讓他下意識皺了皺眉。
遠處人聲鼎沸,火把的火光越來越近,這邊他想要早點兒擺脫廖鑾的糾纏離開卻有心無力。
“居然還有外援?今日算我運氣不好,就打到這兒吧。不過你壞我好事兒,總不能就這麼算了,那邊那個小姑娘站了半天了,是你的人嗎?就拿她補償吧。”
說著,他胳膊一揮,霎時間整個院子瞬間亮如白晝,廖鑾下意識捂住臉下一秒鐘,人已然只剩下一個背影了。
那影子寬綽些許,赫然就是拽著一個人,深更半夜陪在這裡,廖鑾想不到別人,自然就只能是林醉柳了。
林醉柳被殺人狂帶走了?這個認知讓他腦袋裡霎時間一片空白,緊接著他下意識的飛身,追著那個身影的方向去了。
廖鑾不要命似的瘋狂追趕著,這邊廂被託著的林醉柳噁心的快要吐出來了,她此時腦袋朝下,整個人被像抗麻袋似的抗在肩膀上,這人走的快,因而上下左右的顛簸著,她臉都要憋紅了。
她怎麼這麼命苦,躲在角落裡看別人打架竟然也能受到波及?
正心裡難過著,耳邊卻突然響起了一個男聲,“喂,你跟方才那個人什麼關係啊。”
這聲音聽著就十分調皮,惡劣,還帶著點兒中二,聽著好像很年輕的樣子。林醉柳懶得理他,因而聽到問題也不開口講話,接著就感覺自己整個人又下降了一點兒。
她被倒掛著難受,伸手狠狠就要拍下去,接著就聽那人說道:“小心點兒,這麼高,我受傷了摔下去,我們就一起死了,難不成你就是想和我一起死?”
呸,臭不要臉,誰想和你一起死。
林醉柳有話說不出來,氣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正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兒才是個頭兒呢,人卻忽然慢慢落下來了。
她被點了穴道,動也動不了,被放下也只能直挺挺的站在那兒,嘴上卻一點兒也停不住了:“你有病吧,變態殺人狂,離我遠點兒把我還回去,你還能有一線生機,我告訴你,要不然燕歸他是不可能會放過你的。”
“誒,說話可要講究證據,小爺我這麼多年活下來可從來沒做過殺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兒,不過就是聽說錢小姐長得豔麗,想著看看美人兒到底長什麼樣兒才來了錢府,誰哪兒知道這剛來第二天你們就發現了。”
這話說完林醉柳整個兒都震驚了,瞪大了眼睛急吼吼開口問道:“你說啥?你不是殺人兇手?”
她情緒看著激動極了,那人實打實被吼的楞了一下,繼而開口說道:“什麼殺人兇手?”
看樣子是真的不知情。林醉柳這下是真的慌了,瞪了這人一眼十分嚴厲的開口說道:“快把我解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陌生人:?
“喂,你這女人,你現在是俘虜,怎麼能脾氣這麼大?”
兩人正僵持著,不遠處忽然傳來陣陣腳步聲,很快林醉柳就聽見廖鑾的聲音:“阿柳,是你嗎?”
廖鑾竟然也跟來了?那錢小姐那邊兒……
她心裡著急的不行,“燕歸,這人不是兇手,真正的兇手還在錢府,你快回去看看。”
她說完就看見了廖鑾錯愕的面容,連忙接著開口說道:“我沒事兒,你快去。”
相比錢小姐,廖鑾自然還是更在意林醉柳安全與否,他眼睛冰寒,直直射向一旁穿著丫鬟衣服的年輕男人,“放了她。”
他在一旁聽了這麼半天,大概也知道事情具體是什麼情況了,對於自己莫名其妙被發現還被痛毆了一頓有些無奈,不過現如今確實是救人的事兒最重要,於是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好,你且先去吧,我肯定把人給你帶回去,帶著人走的太慢了,救人比較重要。”
說著,林醉柳也在一旁催促:“快點兒去啊,錢小姐一定要救下來,我還想著給司塵當媳婦兒呢!你快點兒。”
廖鑾:……
他深深看了林醉柳一眼,這才轉身直接飛身離開了原處。
空氣一瞬間恢復安靜,林醉柳和那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 主動開口問道:“這位仁兄不知該如何稱呼?麻煩快點兒把我放開吧,我胳膊已經舉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