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醉柳愛湊熱鬧的毛病一上來,立刻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了,廖鑾拉也不一定拉的回來。
況且廖鑾又一向慣著她,由著她直接進到了品玉軒裡,嬌聲嬌氣的開口:“不知道這位姑娘想要賣的是什麼東西啊?”
原本僵持著的狀況被打破,眾人都驚訝的看著突然走進房間內的小姑娘,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林醉柳今天才換回了女裝,自從來了新鄴城以後她一直穿的都是男裝,如今驟然變成姑娘家,自己還有點兒不習慣。
圍觀的一群人卻覺得這姑娘氣質與眾不同,畢竟是從京城裡出來的王妃,又經常進宮去,不管怎麼是半路才穿來的,有些規矩林醉柳還是懂的。
最讓店老闆注意的是林醉柳手腕上戴著的那個鐲子,原本這鐲子就是先鎮南王特別做給鎮南王妃的,只此一個。
更何況這鐲子還不只是做工精細,玉也是特意尋來的,雖然被林醉柳這麼不當回事兒的戴著,可絕對不是凡品。
那姑娘也是呆愣愣的看著林醉柳,半天沒回過神兒來。
待她又開口問了一句,這才急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把自己手裡的木頭盒子獻寶似的開啟。
那木頭盒子裡頭放著的是枚簪子,看樣式應該是男簪,滾雲圖紋,淺白的顏色,雖然不如廖鑾平日裡戴的那些,不過看著倒是挺好看的。
然而林醉柳最看中的自然不是這簪子的樣式,她瞪直了眼睛看著這玉,猛然伸出手,又覺得有些不合規矩,在半路頓住。
“我……我能看看它嗎?”話裡聲音竟然還有些抖。
這姑娘見林醉柳眼睛一直定定的望著這簪子,心裡覺得沒準兒有門,也十分配合的往前推了推。
“您看,看多久都沒關係,姑娘,這是我們家家傳的簪子,一定是十分值錢的,可是這黑心的玉鋪店老闆,竟然就給我三十兩銀子。”
她說著,自覺委屈,又開始抽抽噎噎哭了起來,林醉柳的心一直揪在這個髮簪上,根本沒心思去安慰安慰這哭的傷心的姑娘。
因而她就自顧自的說著,“我實在是……實在是家裡沒有辦法了才想著把這個賣了,這點兒錢,我回去怎麼跟我娘解釋啊。”
品玉軒的老闆聽自己竟然被人罵了,頓時就有些不開心。
“你說誰黑心?不信你就去別家問問,我還是聽說你有困難才給你高價的,別家都不一定有我給的高。”
眼瞧著二人就又要爭吵起來,廖鑾幾步上前走到林醉柳身邊低聲開口:“喜歡?”
他倒是沒多想別的,因為這雖然是男士髮簪,不過林醉柳如今在外也時常會扮男人,喜歡這些也不足為奇。
林醉柳手裡就託著這個簪子,見廖鑾問就點了點頭,“我們可以買下來嗎?就給這姑娘一百五十兩,大概也夠她家很久的花用了。”
林醉柳提出來的要求,廖鑾很難有會拒絕的,如今自然也不會拒絕。
他乾脆利落的點了點頭,就見林醉柳十分開心的走到那姑娘身邊道:“姑娘,這簪子賣給我吧,給你一百五十兩,你說行嗎?”
一百五十兩?
不光是這姑娘和店老闆,就連一旁看戲的群眾也驚歎出聲。
新鄴城不比京城,遍地都是大富大貴之輩, 這裡的人雖然大多不至於忍飢挨餓,卻也絕對不是一擲千金的型別。
因而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眼也不眨的花個一百五十兩買這些東西的。
也因為如此,聽到林醉柳和廖鑾兩個竟然真的打算用一百五十兩銀子買個簪子,眾人都訝異的瞪大了眼睛。
那姑娘回過神兒來,生怕林醉柳反悔似的,點頭如搗蒜,“行行行,就一百五十兩。”
見這姑娘都答應了,林醉柳便也不重視眾人的話,直接接過盒子,打算把簪子包起來了。
“這人不會真的要花錢買這麼個沒用的東西吧。”
“我瞅著這東西成色也不好啊,況且徐老闆都說了,值不得這麼多銀子,這姑娘是有錢燒得慌吧?”
“真是走了狗屎運了,早知道我也過來鬧一通,沒準兒也能拿個百八十兩銀子回去。”
……
大家圍在一起,眾說紛紜,林醉柳卻不顧別人說了什麼,只安靜的看著廖鑾,等待他拿出錢袋來付錢。
向來付錢的事兒都是廖鑾做的,他也每次都能成功從自己的錢袋裡掏出那麼多錢來,這次也不例外。
他直接把錢遞給了那個眼淚還沒擦乾的姑娘,然後拉著林醉柳轉身就離開了品玉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