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鑾這會兒已經不相信這個駐地裡的所有人了,自然也不會再多開口問一句沒有用的話,聽到這人說的就乾脆利落的站起身,直接跟著他一起出門去了。
三個人全程一句交流的話都沒有,可能是因為坐車時間長了些,也可能是因為這邊天氣實在有些詭異。
林醉柳從方才到這裡開始就一直覺得頭暈眼花,自己摸了脈又發現沒什麼事兒,一直懵頭懵腦的,如今跟著廖鑾往前走,那個漿糊似的小腦袋裡很難能想出什麼有用的。
三個人由著那少年繞來繞去的帶著走了會兒才停在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帳子跟前兒。
“盟主就在裡面,你們先進去吧,我就不奉陪了。”這少年說話並不能算得上有禮貌,甚至一點兒也尊重的意味也沒有,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沒有感情的人。
林醉柳想,倒是跟現代的那些機器人還挺像的。
廖鑾似乎是察覺到她身體不太舒服了,伸出的手緊緊拉著她的胳膊,拽著她直接帶進了帳篷裡。
天色如今已經暗下來了,帳篷沒有窗戶,只點著兩個並不粗壯的蠟燭,燈光有些昏暗。
不過床上靠著的人卻的的確確是季堯寒。
他就斜倚在床頭,哪怕是現在這樣並不亮的環境下,三人還是能一眼看出他的神色一點兒也不好。
豈止是一點兒也不好,簡直就是十分憔悴。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中衣,胸口處已經有些血漬露出來了,林醉柳畢竟是個做醫生的,一眼就看出這是受傷了。
哪怕是才剛處理過沒多久,這血還是止不住,直接透過紗布露出來了。
“廖哥,柳姐,你們來了。”他原本是面無表情的,見他們三人進來了,面上的表情一下換成笑著的。
這笑容和廖鑾林醉柳離開新鄴城時他的樣子如出一轍,然而這會兒整個際遇似乎都不一樣了。
他們所處的環境四面楚歌,唯一需要的就是步步為營,走錯一步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跟原來大不相同。
林醉柳繞過廖鑾,率先走到了季堯寒的床前面,直接伸手握住了季堯寒的手腕。
“你這是怎麼回事,這麼才一個多月不見,你就把自己搞成這個德行。”不僅是受傷,季堯寒還瘦了,他年紀小,原本臉上還帶著嬰兒肥的,笑起來顯得有些可愛。
然而如今他的臉已經有些瘦的脫相了,臉頰上原本呼之欲出的肉肉全都縮了進去,倒是跟身材相稱了很多。
都是一樣的瘦。
林醉柳完全就是一副訓斥小孩子的語氣,季堯寒聽著也不氣惱,依舊還是笑眯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
“我是什麼人,日理萬機的,這不是很正常嘛?”話裡滿是調侃的可愛。
他身體實在有些糟糕。
不光是外傷的原因,他最近似乎還受過內傷,胸腹處阻塞著,身體著實是一點兒也不暢通。
“別說話。”她瞪了季堯寒一眼,這才從自己隨身帶著的袋子裡挖出了兩個小瓶子,一白一藍兩個葫蘆瓶。
瓶子看著挺小巧,她直接從裡面倒出了兩個黑色的丸子,塞到季堯寒手上,又去一旁的桌子上給倒了水。
“快把藥吃了。”這藥還是司塵在時兩人一起煉製的,就是想著如果誰哪天受傷了,當時沒有藥材不方便,身上如果有藥丸也會方便不少。
他們兩個都是醫術卓絕的人,研製出來的藥丸自然也不是普通的藥,給季堯寒吃個幾次大概就能全好了。
見治療工作已經結束了,廖鑾這才開始提出自己的疑問,“你這是怎麼搞的?”
他耳朵一直豎著聽著,大概是盟主的帳子實在引人注目,此時並沒有人在外面偷聽,封消寒更是十分自覺的直接出門去看著了。
有些話不得不說,不過雖然要說,也絕對不能被人就這麼輕易聽了去。
聽廖鑾問出口,季堯寒的表情立刻就變得有些苦澀,還帶著點兒委屈,“我就說當時跟著你們一起去夜幽都,你們不帶我,看我現在這麼慘,你們後悔了吧。”
他訴苦了一會兒,就把最近新鄴城發生的事挑著重要的大概就都跟林醉柳和廖鑾複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