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邁開步子出了月亮門,才走到前院的院子裡,就聽見嘰嘰喳喳的說話聲變的越來越大了些。
這聲音間或夾雜著兩聲喊叫和斥責,叫林醉柳才一聽見就下意識皺起了眉。
好像越來越過分了。
她走到門口,門內也走出一個人,穿著鬆鬆垮垮的長袍,林醉柳抬頭一看,竟然是許久沒見的莫韶雲。
自從上次她被莫韶雲推出去被綁架以後,二人就還沒再見過面。
如今正對著打了個照面,不說莫韶雲,林醉柳自己也覺得有些尷尬。
然而她沒想到,尷尬的也只有她自己罷了,莫韶雲只是輕飄飄的抬頭看了她一眼,接著越過她就要離開。
明明傷人的是她,如今心虛的人彷彿變成了林醉柳一般,叫她面色變得有些不太好。
“為什麼要那麼做?”她說話的聲音不大,然而才走到她旁邊的莫韶雲整個人卻頓住了。
空氣裡一瞬間陷入了安靜,大堂內的陣陣喧譁聲彷彿也變的越來越遠了,她就這樣看著莫韶雲的側臉,眼神定定的,像是一定要討個說法。
忽然,莫韶雲譏諷的輕笑了一聲,“真是幼稚,你以為所有事情都要有個原因嗎?推你不一定是怨恨你,也可能只是想利用你而已。”
這話說的林醉柳啞口無言,她張著嘴半晌也沒想到,莫韶雲竟然說話這麼直接,直接就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她其實明白的,莫韶雲這樣一個以夫為天的女人,丈夫含恨去世她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只能說,每個人的活法都不一樣吧,如果是她,她是絕不會用這種方法的。
不再想這件事,林醉柳邁開步子上了臺階,直接進到大堂裡,再也沒回頭看莫韶雲一眼。
外間裡此時站著幾個弟子,看見穿著男裝的林醉柳禮貌的行了個禮,林醉柳也點了點頭做了回應,這才伸著腦袋向裡面看。
大堂正上方坐的人自然還是季堯寒,他此時表情看著有點兒焦頭爛額的,四下裡東西兩側都坐著為數不少的人,一人一句的同他講話。
“盟主,你看這個怎麼辦吧?”
“我們哪裡也是這樣的情況,莫名其妙一夜之間好幾個分舵都被搗毀,弟子受傷,這事兒盟主一定要給我解決啊。”
“幫派元氣大傷,很多資產直接被洗劫一空,這群人像強盜一樣。”
……
林醉柳聽著眾人似乎在講什麼人,似乎還是因為搗毀了他們的分舵才會如此激動,她差點兒笑出聲來。
不為別的,眼下她看著在座的各位都是有頭有臉的門派,再不濟也是個幾流的小門派。
無論如何,被強盜把分舵搗毀,這種事情自己藏著掖著還來不及,他們居然還往外說,竟然還說的這麼問義正言辭。
果然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見竟然是這種無聊之事,她便不再去偷偷看議事堂裡眾人說話,轉過身出了外廳,轉了兩圈又回了後院。
回了院子才發現,廖鑾已經回來了,他坐在桌子跟前兒,手裡拿著一張紙條,無意識的把玩著,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