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攢動,廖鑾沒法拉著林醉柳走,林醉柳自己又跑的飛快,於是過了沒一會兒兩個人就走散了。
“姑娘眼光真好,這個顏色的胭脂是京城姑娘裡最流行的,我這兒剩的也不多了,姑娘要是喜歡還是趕緊買了吧。”
擺攤兒的大娘見林醉柳把玩著她攤子上的胭脂,又見林醉柳穿著貴氣,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姑娘,於是急忙開口勸著。
林醉柳聽罷點了點頭,興致勃勃的回頭道:“你看這個怎麼樣?”一回頭才發現廖鑾不見了。
她咋舌,面前的人有這麼多,熙熙攘攘,絡繹不絕,只廖鑾身影卻是無論如何也看不見了。
“咦,人呢?”
她沒想到廖鑾這樣的本事竟然也能跟丟了她,不過畢竟是在京城裡,她心裡也不緊張。
“麻煩把這個給我包起來吧。”
她揮了揮手裡的胭脂,接著才轉身,出了人群,打算找個消停地方等著廖鑾來找她。
玄武大街主街上兩面臨溪,中間架著一座十分高大的橋,兩旁有臺階兒,順著一點一點下去。
林醉柳就站在臺階上,此時青石磚的地面上已經沒了青苔,薄薄的覆蓋著一層似冰似雪的東西。
她把玩著手裡的胭脂,悠閒的等著廖鑾。
其實這種小攤兒上的胭脂並沒有多好,雖然顏色確實不錯,但是林醉柳畢竟是鎮南王妃,這點兒見識還是有的。
只不過她慣常喜歡買些小玩意兒,這個胭脂盒子勝在精巧可愛,她便買回來把玩兒著。
“沒想到鎮南王妃竟然有這樣的雅興,自己一個人臨河賞景啊。”
忽然,她的耳邊炸起一個男聲。
這聲音沙啞低沉,卻難得的帶上了些調侃之意,林醉柳幾乎是一瞬間就知道是誰說的,也笑眯眯的回過頭。
“封消寒,你怎的又來了?”
來人正是封消寒,林醉柳自認跟她公事也有段日子了,他的聲音也大概能聽個七七八八。
他此時正站在橋上,就那麼大剌剌的站在那兒,也根本沒人知道他就是驚聞閣的第一殺手。
聽到林醉柳的話,他挑了挑眉,足尖一點忽然飛身過來,一把擄了林醉柳,帶著她飛身上了房頂。
“自然是想和你把酒言歡了。”
他這話著實是是在忽悠林醉柳,不說別的,之前一起出門的時候,林醉柳的爛酒量他早已經有所瞭解,是萬萬不敢給她灌酒了。
兩旁的風聲簌簌在耳邊吹過,林醉柳也沒想到封消寒會忽然做出這種舉動,她先是嚇了一跳,接著開口問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然後灌了一嘴的風。
好在他沒過一會兒就把林醉柳放下了,這也是個安靜地方,在一個窄小的衚衕裡。
兩邊也有幾個商鋪,不過在這樣熱鬧的日子裡更顯得冷清了,紅色的燈籠在門口掛著,隨風簌簌地飛揚,而林醉柳面前的,竟然真的是一個酒館兒。
這個酒館其貌不揚極了,從外面看就像是個貧民窟似的,房子也舊,門牌也舊。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林醉柳竟然莫名其妙在這樣的破舊當中感受到了點兒絕世獨立的意思。
“你不會真是來找我喝酒的吧。”
她看著封消寒驚訝開口,“你應該知道,我可不是一個好酒友。”
封消寒失笑,林醉柳喝了酒什麼德行,他有幸目睹過一回,還是她把他放在水袋裡的酒當成水,莫名其妙喝了幾口才這樣的。
才喝幾口就開始發酒瘋,如果真讓她喝個一罈兩壇,恐怕京城都得讓她捅翻了天。
“自然不是想讓你陪我一起喝酒,跟我坐一會兒說說話就行了。”
陪他坐會兒也不是不行,自從他和廖鑾關係變好以後,跟她也好了不少,她現在也並不排斥封消寒。
不過她心裡一琢磨著找她的廖鑾,面上就有些猶豫,只是說這話的時候,林醉柳莫名覺得封消寒有點兒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