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來的倒是剛剛好,朕和鎮南王剛好要去清和宮赴宴,你就同我們一起去吧。”祁敬珩大手一揮,直接替高延之下了個決定,然後邁開步子,大步流星朝著清和宮去了,全然沒有理會身後的兩人。
而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奇怪了。
廖鑾從原來開始就不知道,高延之這人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對他充滿了敵意,他不是個喜歡探究事情原因的人,對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也沒有興趣。
可是一個人,千方百計的針對他,每次只要看到他都會拿眼神兒斜他,長此以往,繞是廖鑾也覺得有些疑惑了。
尤其是上次他和林醉柳到封消寒的莊子裡接祁敬珩的那次,易容過的高延之竟然假裝不認識他,還想把他拒之門外。
那件事情讓廖鑾十分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和高延之之間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或者就是有什麼不得了的誤會。
今天又是這樣,祁敬珩自己一個人向前走去,留下一文一武兩個最喜歡的臣子,廖鑾生性淡漠,對身邊的人也不夠重視,因而他只是表情淡淡的揹著手往前走著。
而他的身邊,高延之時不時的把頭撇到他那邊,十分警惕又戒備的看著他,只讓人覺得十分莫名其妙。
在皇上後邊,現在惹出矛盾來實在不是什麼好的選擇,況且廖鑾雖然不喜歡被人打量,不過他原本就是個名滿天下的厲害人物,每次出場必定會引來大家的視線。
事到如今他早已經習慣了,因而別人愛看不看,他雖然想問,卻也能忽略這道視線。
三人就這樣彆彆扭扭的到了清和宮。
這種品級的聚會,皇上若是和臣子一起進去,多少會有些尷尬,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祁敬珩若是表現的對廖鑾和高延之太過青睞,多少會讓別的文官武將心生不滿。
因而大約走到門口的時候,祁敬珩就對著身後的二人開口道:“你們便先進去吧,我收拾收拾,過會兒再進。”
都是聰明人,他的用意二人都懂,於是也不多說,乾脆利落的轉身直接進宮殿裡去了。
裡面觥籌交錯,書香鬢影,滿目琳琅,東西兩邊分別坐著北環國的王公大臣們和京中的女眷,看著極奢靡的樣子。
廖鑾原先在宴會上也都沒什麼人上來攀談,即便有過來的,也多是那些一起上過戰場的武將。
他不願意同別人交往,別人倒是十分樂的來和他套近乎的,只不過他的冷臉也實在出名了些,大家去碰過幾次釘子便也不在去了。
後來待林醉柳和廖鑾成親以後,廖鑾這邊攻克不了,很多人便要自家夫人女兒們去跟鎮南王妃套近乎。
這些做官的男人自然是不會在意什麼女人家的嫡庶有別之類的,然而在京城,誰不知道鎮南王妃就是定遠侯府的三姑娘,也是個不入流的庶女。
這樣的身份,即便她如今貴氣逼人,大家也只念著她的不好,而不去想著她如今的好,倒是少有人會去上趕著奉承她。
說是少有人,其實也不是沒有,不過廖鑾自己都不願意去同這些人周旋,想來是並不重要的,林醉柳自然也就不委屈自己了。
再加上每次這種宴會,基本上她都是跟著昭元公主在一處的,昭元公主混不吝的名聲緊逼林醉柳庶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名聲,兩個人一個賽一個,自然沒人敢惹了。
因而廖鑾如今就坐在下首第三張桌子前,卻也沒人過來煩他,只方才高延之那道若有似無的視線已經因為祁敬珩的離開越發放肆。
到了現在,廖鑾終究是個人,被這樣盯了一路加這麼半天,他多少覺得有些奇怪。
他從小也是被王爺王妃嬌慣著長大的,原本脾氣也不是個好的,如今雖然不至於生氣,但是難免會覺得被看的有些煩了。
被看煩了的廖鑾猛然回頭,視線正正和高延之對上,那雙眼睛裡滿是在戰場上鍛煉出來的殺伐果斷的氣勢。
這樣的氣勢連亡命之徒都難以招架,更何況是高延之這樣的文官,原本和廖鑾視線相對就讓他覺得十分緊張,如今更是嚇了一跳,猛然收回視線,嚥了一口口水。
“延之兄,你這是怎麼了,從方才開始就見你一直髮呆。”他的身邊,一個年紀相仿的同僚正在同他寒暄。
“無事。”他擺了擺手,想到方才廖鑾那道視線,還是覺得有些心有餘悸。
見高延之不再看自己,廖鑾心情開心多了,他收回視線,悠哉悠哉的舉起杯子喝了口茶,接著就被拍了一下。
繞是廖鑾這般不行於色的人,被猛然這麼一拍也還是有些被嚇到了,主要還是來人勁頭太大,他手裡的杯子幾乎快要被拍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