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妃?”那人眯了眯眼睛,一副並不太相信的樣子,“鎮南王妃一屆女流,深更半夜來這城門樓做什麼,休想騙人。”
那侍衛見他不信,還想說話,忽然聽到馬車裡一個幹練果斷的女聲開口道:“把王府的牌子給他看看。”
林醉柳出門時預備的齊全,還特地囑咐了崔荷帶上了鎮南王府的牌子,如今崔荷聽到她的吩咐立刻從隨身的袋子裡掏出了牌子,說著視窗遞給了鎮南王府的侍衛。
那守城的將士見真的有牌子遞過來,心下頓時就信了三分,又接過牌子看了看,見的確是鎮南王府的牌子,立刻恭謹的行了個禮。
“還請侍衛長行個方便,放我們出城。”她如今再這麼一要求,守城的將士哪裡還有不答應的道理。
他們一下下來了四個人,急忙給林醉柳開啟了城門,這才目送鎮南王府的馬車出了京城的城門。
較之京城裡面,荒無人煙的京郊要顯得更加可怕一點兒,一路上走著各種大自然的聲音交相輝映,平日裡聽著好聽,如今卻只剩下瘮人了。
走了一會兒,兩旁慢慢出現了些房子,大概是住在京郊的農人的房子,只是這些房子如今看著都較為破敗,荒無人煙的樣子竟然和方才的樹林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兒?住在村子裡的農人呢?”崔荷順著林醉柳撩開的簾子向外看,不禁疑惑出聲。
“八成是那窩土匪幹的。”
林醉柳蹙眉開口,“看來,燕歸應當是也看到這番景象,一不做二不休,打算直接掀了那夥兒土匪窩。”
兩人正說著,前方的侍衛忽然驚呼一聲,原本林醉柳就揪著一顆心,如今聽見這聲驚呼,急忙開口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回王妃,前面那座山上亮起了火光,好像是著火了。”
出了京城,向著南邊兒走的話剛好有一座山,這座山不像別的那樣山清水秀,反而貧瘠荒蕪得很,也沒有地可以種,因而尋常時候沒人會上去。
只若是要經過官道的話,那就總是要經過這座山,現在山上著火了,想來也是沒法兒過去了。
林醉柳卻想到了別的。
大半夜,無緣無故的,一座荒山罷了,怎麼想都不應該會忽然著火才是。
既然不是天災,那必定就是人為的了。
想到這兒,她忽然露出了點兒笑模樣來,心下也不擔心了,舒了口氣,對著崔荷開口道:“告訴侍衛,把馬車停在路邊,有路過的騎馬過來,就給我攔下。”
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可是崔荷早就已經習慣了服從林醉柳的命令,反正她們的王妃不論做什麼都運籌帷幄,極有頭腦,她根本不需要擔心做無謂的事情。
馬車就停在那條進京必過的羊腸小道上,此時自然是深夜了,不過原本陰沉的天色倒是慢慢亮了些許。
月亮從烏雲裡露出頭來,恰逢十六,整塊兒月亮都是圓圓的,沒了烏雲遮蔽,看著倒是亮堂了不少。
一片寂靜的小路上,忽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踏地的噠噠聲。
聽到這聲音,林醉柳立刻就眯起眼睛笑開了,聲音輕輕的開口說道:“來了。”說完,起身下了馬車。
果然是來了,那馬蹄聲越來越近,在黑暗裡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影子,那人騎在威武的高頭大馬上,身姿十分挺拔。
見到有人騎馬過來了,那侍衛記著林醉柳的囑咐,立刻上前想著攔住那人,嘴上開口道:“這位仁兄且稍等一下。”
其實就算他不攔,這條羊腸小道上早就已經停了一匹馬車,根本容不下一匹馬再過去。
那人顯然也是看到了後面的馬車,伸手一拽馬韁,那匹看起來似乎是黑色的大馬一登前蹄,及時停下了。
隨著馬停下,一個有些驚訝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鶴一?”
王府的侍衛都是廖鑾自己親自挑了訓練的,個個武功高強且靈敏忠心,鶴字開頭按照順序排下去。
給林醉柳駕馬車的這位,就是她比較熟悉的王府侍衛,名叫鶴一。
來人竟然在這樣的夜裡一下就能認出鶴一來,讓原本正在仰頭看著馬上之人的鶴一也愣了一下。
接著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低頭行禮開口喊道:“王爺。”
馬上的人自然就是鎮南王,那匹黑色的高頭大馬是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