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廖鑾前兩天說的話實在太堅定了,有點兒傷人,所以接下來的幾天,整個鎮南王府都安安靜靜的,再沒人作妖了。
林醉柳也樂的過段舒心的日子,宮裡最近動作很大,因著後宮的關係,對朝廷也走了點兒影響,惠妃娘娘的母家原本飽受榮寵,如今也逐漸落寞了。
不知不覺就到了皇上祭天的日子。
按理說,林醉柳對這種日子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的,除卻人擠人之外,其實也沒什麼別的好看的,只不過這次她作為朝廷超一品誥命夫人,竟然也收到了邀請。
況且這本來就是一個非去不可的活動,她也就釋然了。
其實眾人都說以她現在的資歷,實在沒有資格成為朝廷命婦,可是其實這也是眾人不知道,但是祁敬珩卻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她隨同廖鑾一起去打仗了。
她甚至還立了軍功,這樣的所作所為自然是要受到褒獎的,只是一家之母,若是不在京城待著,而是去邊疆打仗了,叫別人知道了終歸是不好。
所以,眾人都有意隱瞞了這件事情,這也是她這個命婦受到了別人質疑的主要原因吧,眾人皆說是因為皇上重視廖鑾,才給了她如今的地位。
說到底這事情倒也不是不通,她便也懶得辯解,不過有些事情熱度都是暫時的,時間長了人們便已經忘記了。
因而直到如今,雖然眾人還是有看不得她年紀輕輕善妒又地位崇高,卻也幾乎已經沒有人再提她不配做朝廷命婦的事兒了。
“王妃,皇上在封您為命婦的時候,賞賜下來的誥命服已經拿香料燻好,也已經熨好了,明天便可直接穿著到現場去。”
她這麼多丫鬟裡,最心細的永遠就是崔荷,因而這種大的事情,一般情況下她都會直接交給崔荷去做。
聽到她說衣服弄好了,林醉柳便也不再多操心,轉而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個看起來十分詭異的碗。
其實碗是很普通的,不過就是從廚房裡拿過來的,上面印著靛藍色花紋的瓷碗,它詭異就詭異在裡面乘著的那濃稠的墨綠色膠狀物。
崔荷:……
這東西她已經見林醉柳捯飭過很多次了,每次她都是神神秘秘的拿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摻來混去,最後就搞成一碗散發著濃郁味道的膠狀物。
“王妃,今天還要弄這個嘛?奴婢想著,要不還是……”
崔荷試圖讓林醉柳放棄這個想法,畢竟這會兒廖鑾還沒回來,待會兒讓他看到林醉柳的德行,保不齊會讓她嚇著。
可是林醉柳顯然是沒想這麼多,她揮了揮手,頗不在意的開口道:“一定要弄的,明天可是大場面,我要做整個場上最靚的崽。”
說完,她嘴裡哼著已經有些變音了的調調,伸出蔥白纖細的小手,一把伸進了那堆墨綠色的泥裡。
然後竟然抹在了自己的臉上。
崔荷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驚叫著開口道:“王,王妃……”
這可怎麼是好?萬一塗壞了,那張漂亮的臉蛋兒上落下了病症,明天可還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見人的。
說真的,她也活了30多年了,還從來沒見過哪家的主子像他們家的王妃一樣讓人有操不完的心。
“王妃這是做什麼?奴婢這就去給您倒水,咱們還是趕緊洗了吧。明兒個還要出去辦正事呢,可別耽誤了。”
她說著,匆匆忙忙就要出去,林醉柳來不及攔著她,只能任由她去了。反正過會兒時間到了,總之還是要洗掉的,如今先倒水那邊罷了。
“唉。”這些不知道面膜為何物的古代姑娘可真是太慘了,怪不得古代有人老珠黃這句話。
畢竟哪怕是在現代,不知道保養也還是會變老的。不對,變老是人必須要經歷的過程,就算保養了,人也還是會變老。
不過,總歸還是有用的吧。林醉柳想著,又開開心心的給自己敷起了面膜來。
崔荷這一趟打水時間有點久,林醉柳估摸著應當是外面出事兒了,她作為王府十分得用的大丫鬟,小嬤嬤,大家幾乎有什麼大事兒都先稟報給她一番。
因此林醉柳也並不著急,這會兒天色還早,她畢竟已經決定了要早睡,於是早早就開始捯飭起來。
本來廖鑾夜裡吃了飯就去兵部了,他畢竟是個異姓王爺,真的想什麼都不做,顯然是不太現實的。
因此皇上給他在兵部掛了個職,平日裡也沒有什麼需要他做的,實在是閒職一個。
只不過明日祭祀儀式是在祭壇舉行,屆時必定有些亂,如今的確是要安排一下明天的防護安排,廖鑾這才忙活起來了。
林醉柳尋思著他總也得晚上戌時才能回來,所以她敷了面膜以後就毫不在意的穿著中衣到院子裡鞦韆架上坐著看月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