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平靜的看著廖鑾,就像是真的才剛剛睡醒似的,“這一覺睡的我好精神啊。”
說著,怕廖鑾不信似的,林醉柳還咧了咧嘴角,可是因為氣色不好,這也並不顯得多精神,反倒看著更可憐了。
“別笑了。”他道,“我都知道了,後天,後天我們就出發。”
順著官道一路南下,想去南詔國方向的話,剛好還要路過邑天府,如今邑天府還在遭受水患,路上應該極不好走。
況且天災人禍,碰上這種年節,經常出現的還有那些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和土匪。
“我還能堅持。”她急忙道,翻看了魏婆婆給的那麼多醫書,她到現在也沒發現司塵說的那味藥材到底是不是真實出現的。
“還不用去,我覺得可能這段時間過去了就好了,不需要鎮魂草。”
那種神乎其神的東西,更多時候只是出現在神話裡,而不是現實生活中。
她怕他們若是千里迢迢的去了,最後什麼都沒有,不光是廖鑾,就連她也是會失望的。
如果會失望的話,那還不如就乾脆別去。
然而廖鑾並未理會她,還是露出了一副不容置疑表情,堅定道:“後日出發。”
自知拗不過廖鑾,林醉柳嘴唇蠕動了一會兒,話到了嘴邊兒,最終還是沒有再勸說他。
算了吧,明明知道的,就算是勸了最後也不一定能有結果。
再說了,如果不去看看的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自己死心,不是嗎?
第二天上午,廖鑾去了趟蓮園,跟廖老太太說了他的打算。
不知道到底是如何說的,反正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東西竟然都已經讓崔荷收拾好了。
林醉柳猜,大概經過這次以後,廖老太太應該會更討厭她了吧,畢竟現在除了不招人喜歡以外,她還多了個身體不好的毛病。
他們出門的次數已經有很多次了,按理說這次和平時也沒有什麼不同。
只是大概是因為林醉柳的身體原因讓廖鑾格外的關注和擔心一些,所以他竟然準備的面面俱到,連安神的藥都買了不少。
“這種東西,滿大街的店都有的賣,何必還要多帶一份兒,憑的佔地方。”她嗔笑著對廖鑾道。
廖鑾並未回答她的話,自顧自將自己還沒看完的兩本兵書放進了行李裡,又把方才拿出來的兩件疊好的衣服放了進去。
“你的東西我已經叫崔荷跟宜春都給你收拾好了。”以冬毛手毛腳,做什麼的時候總是忘性大,不是個收拾東西的好人選。
“真的要去嗎?我是說,你能確定在那兒嗎?”哪怕經歷過一次玄之又玄的穿越,林醉柳還是很現實的一個人。
她不願意為那種微乎其微的可能去做一件破釜沉舟的事,和廖鑾恰恰相反。
“我說過。”他放箱子的手微微一頓,接著道:“我是不會給你任何離開的機會的。”
這話像是很可怕,可是林醉柳竟然在今後所有的時間裡都因為這句話一直堅持著,就像是她以往的堅持一樣。
雖然林醉柳的病情不容樂觀,可是急也不是急這一小會兒,所以他們兩個是第二天收拾好才離開鎮南王府的。
和以往每次都不太一樣,這一次他們的東西尤其多,整個馬車後面裝了兩個箱子,其中一個半都是林醉柳的。
她忽然覺得有點兒愧疚,“是我連累你了。”她輕聲嘀咕著誰也聽不見的話,暗自嘆了口氣。
馬車緩緩啟程,車上還是那兩個人,從京城出發,朝著官道上去了。
林醉柳本以為她們能多安生會兒的,其實離開京城她還覺得挺輕鬆的,只剛到城郊的荒唐山上,她們的車就被攔下了。
攔車的人是個壯年大漢,看著憨傻憨傻的,臉上卻是一股狠意。
“此……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是我栽。”就這麼兩句話,林醉柳就快要被他的語速憋死了。
她無言無語的轉頭看向廖鑾,卻見廖鑾神色平靜,眼睛都沒眨一下,扔了兩錠銀子給那人。
“誒,謝謝……謝兄臺。”那壯漢接過銀子,竟然直接一咧嘴笑了,接著就直接利落的起身給他們的馬車挪地方。
說真的,林醉柳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容易滿足的佔山劫匪,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麼配合的廖鑾。
一個沒忍住,她嘴哆嗦著就開口道:“你就這麼把錢給他了?”話語裡滿是不可思議。
“嗯,給了。”廖鑾也不多解釋,讓馬車行駛起來,才又接著道:“你沒看出來嗎?”
“什麼?”林醉柳聽的更懵了,“那是我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人?”
廖鑾失笑,他搖了搖頭,“那人不是真的想打劫的,只不過窮的揭不開鍋了。”所以他給了兩塊兒碎銀子才會這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