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有那麼幾輪,顯見著布政司已經不行了,林醉柳這才把唱曲兒的幾個姑娘都喚了出去。
一屋子的男人,叫了唱曲兒了竟然也沒叫陪,這些姑娘都有些驚訝,不過職業素養,她們福了福身,行了禮就出門去了。
見她們都離開了,廖鑾忽然看著邑陽城主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嶽大人,屈居人下的感覺不好吧。”
這話像是一盆涼水似的,一下澆醒了半醉不醉的邑陽城主。
他猛然抬頭看向廖鑾,下意識就想反駁,然而話到嘴頭兒又不有些停滯,怎麼也吐不出來。
他應該要說不是的,他跟布政使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誰出事兒了也別想好過。
可是為什麼說不出來呢?大概是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真的能幫助他壓倒布政使,取而代之的那個人。
雖然同在邑陽城,但是他這個城主和布政使可是有著天壤之別。
不僅如此,因為他常駐在邑陽的原因,他這個城主當的也一點兒自由都沒有。
簡直憋屈極了,他心裡早早就有了不一樣的想法,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布政使有自己的法子,沒人會莫名其妙選擇支援他。
“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到了最後,他不捨得否認,也不敢承認,只能裝傻充愣起來。
“我想你會明白的,明白了的話,就直接來客棧找我。”
這樣莫名其妙忽然給別人投橄欖枝,是沒有人會相信的,反正林醉柳知道,邑陽城主這麼聰明的人不會相信。
所以她聽見廖鑾又說了一句:“魚米之鄉有個自己能控制的了的人,總比有個心懷異心的好控制多了。”
這話就是在明目張膽的說布政使有別的主子。
當下希望城主就有些明白過來,為什麼布政使竟然敢帶著他們這些人這樣貪汙朝廷銀兩了。
若不是上面有人,誰也不敢這麼大刀闊斧的做。
不過他上面的人地位再高,也絕對不會有廖鑾高,所以邑陽城主不怕被報復,心動的也就越發厲害。
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林醉柳乾脆利落的填上了最後一把火。
“想想吧,城主大人,方才你的陰司,這位大人可是一點兒都沒為你留情,全說出來了。”
這話說完,二人再沒多說一句,徑直下樓坐上了馬車,乾脆直接回客棧裡去了。
一路上兩人都有些開心,畢竟事情走了進展,就說明他們的事兒沒白做。
只是這種貪汙腐敗的罪名,最後可能要滿門抄斬,亦或是流放抄家。
很多人被抓都是咬死了不認,也不願意自己的家人受到生命上的牽連,這也是林醉柳不贊同他想法的原因。
他相信暗羽衛的審訊能力,林醉柳卻不得不多考慮一些,萬一什麼都探不出來,這兩個混賬東西就白死了。
她決不允許他們就這麼舒舒服服的死。
她從第一天聽到他們對話的時候開始就發現,布政使是個不會籠絡下屬的,他的有什麼事兒都自己一頭大。
碰見這樣的領導,換誰也不會服氣,所以最後林醉柳想出了離間他們兩個人的法子,沒想到竟然意外的好用。
“我聰明吧,我跟你說,要是換成男兒身,我現在就是朝廷命官,根本輪不到什麼高延之,庸腐!”
見林醉柳越說越開心,廖鑾也絲毫沒有阻止她的想法。
他點了點頭道:“夫人說的是,若是換成男兒身,恐怕連我也要自愧不如。”
廖鑾這麼配合的捧著她,林醉柳也哈哈大笑起來,她伸手拍了他一巴掌,接著整個手就被廖鑾抓住了。
他現在已經不敢像原來那樣拽著林醉柳讓她進自己懷裡了,他怕林醉柳頭暈。
所以最後,廖鑾也只是抓著她的手,開口問道:“一晚上吵吵鬧鬧的,頭疼嗎,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便不需要林大人出馬了。”
“好,那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再來找本大人吧。”
大概是夫妻情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好一會兒,待熱水來了洗過澡,林醉柳終於累的不行,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又是一整天,到了第二天下午她才醒過來。
說是醒過來的,其實她就是餓了,畢竟那麼長時間沒吃飯,她也有點堅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