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醉柳頗有些難過的樣子，燕媽媽心裡還是有點兒惋惜心疼的，她安撫似的拍了拍林醉柳的背，安慰道：“沒事兒，你這小姑娘啊這麼聰明，頭腦好長得又漂亮，肯定有人喜歡的。”

林醉柳自然不是怕自己沒人喜歡，相反的，應該也沒人比廖鑾更愛她了，可能在燕媽媽心裡自己就還是個沒人喜歡的未出閣的大齡姑娘呢，根本沒嫁人。

“您呢？怎麼也一輩子都沒嫁人，還自己開了花樓。”不能跟燕媽媽說實話，林醉柳只能轉移話題，頗有興趣的道。

她感覺到燕媽媽的思緒似乎是一下到了以前，臉上滿都是回憶之色，“我啊，也不是最開始就要做這個的，有時候總是不能控制自己，最後就做這個了。”

林醉柳察覺到，燕媽媽應該也是有故事的，只看她這樣追憶的神色，林醉柳就知道，她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這麼簡單。

林醉柳正想開口問，外面忽然有人驚叫著，接著就是一陣咚咚的腳步聲，林醉柳聽到門外有人十分焦急的喊著燕媽媽。

“媽媽，你快出去看看吧，咱們家的姑娘出事兒了。”

燕媽媽自己一個人照看著這麼大的一個花樓，為人也是極鎮定的，現如今碰到緊張的事兒也不會手忙腳亂，但是她還是站起身來，邊匆匆離開邊對著林醉柳道：“你先待著，我出去看看。”

林醉柳向來是不喜歡湊熱鬧的，只是她總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心裡怪緊張的，叫來紅拂開口問道：“外面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嗎？”

“雲醉姐姐，外面有個姑娘跳樓了，現在底下站了不少的人，正看熱鬧呢。”紅拂的聲音裡倒是一點兒有人死了的緊張都沒有。

“有人死了？”林醉柳驚詫道，“這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忽然自殺了？”她知道這兩天燕春院的氣氛還挺好的，不知道為啥會忽然死人。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咱們這種地方啊，不少姑娘都是這麼死的，這種事兒見多了您也就不會緊張了。”紅拂一個小姑娘家，面對這種事兒習以為常的，倒是讓林醉柳有些悲涼。

這個年代，處在賤籍的人就是這樣，一條人命卻一點兒都沒有受到重視，人性這麼冷漠，總是讓她覺得難過。

外面的聲音吵吵鬧鬧的，過了好一會兒，林醉柳才站起身來對著紅拂開口說道：“帶我過去看看，外面有點吵，我們去看看。”

雖然紅拂心裡吐槽著林醉柳應該就算是過去了也什麼都看不見吧，但是還是乖巧的按著林醉柳的想法帶著她過去了。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吵，紅拂很快就帶著林醉柳到了那扇大敞大開的窗戶跟前兒，接著又帶著林醉柳到了樓下，才站定，林醉柳就察覺到她抓著自己的手一緊，還驚訝的“啊”了一聲。

她這聲音成功引起了燕媽媽的注意，她轉過頭看了看站在那裡的林醉柳，原本皺著的眉頭微微放鬆了點兒，開口問道：“你怎麼過來了？快回房間去吧，這兒人太多了。”

林醉柳點頭應了，燕媽媽便也不再管她，大聲喊著讓人把這姑娘的屍體裹起來收走之類的，想來這姑娘雖然自殺的轟轟烈烈，可是最後大概連一個骨灰盒或是棺材都討不到。

底下人群熙熙攘攘，沒一會兒林醉柳就感受不到紅拂抓著自己的那隻手了，她隨著人群往前挪了兩步，接著皺眉開口喊著：“紅拂，紅拂。”

然而沒有人答應她，也沒有人拉住她的手，她現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出現在哪兒了，只能隨著人群一點一點往前走。

接著，她忽然被人拽住了。

林醉柳現在敏感的很，生怕被人抓住帶走，她覺得有可能這場騷亂就是那群不知道的人帶來的，所以一直很緊張在意。

如今被人抓住，她使勁甩著抓著自己的頭髮手，一邊叫著“救命”。

“是我啊，雲醉姐姐。”熟悉的聲音響起，林醉柳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說話的人是紅拂，有認識的人在，她就沒那麼緊張了。

“嚇死我了，你剛剛去哪兒了？我自己一個人什麼也看不見，真的快要嚇死了。”她驚魂未定的開口，生怕紅拂再走似的，緊緊抓著她的手。

“我剛剛被人群衝散啦！這會兒人真是太多了，莫名其妙的就把人擠走了。”林醉柳並沒有懷疑紅拂的話，因為人確實是太多了，她已經感受到自己被擠了好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