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啊,要不咱們先起來吧,我的腰快被你壓斷了。”林醉柳說著,試探著伸手推了推廖鑾的胸口。
廖鑾沒有動,依舊還是那樣趴在林醉柳身上,過了好一會兒,久到林醉柳以為廖鑾可能已經睡著了的時候,廖鑾才稍動了動。
林醉柳以為她要起來了,正打算伸手去扶,然而卻聽見他開口說道:“阿柳,我是不是,太廢物了。”
他的聲音此時顯得十分無力,林醉柳聽著,心裡心疼的不得了。廖鑾出發之前他曾經說過很多次自己絕對不會有事兒,林醉柳也十分怨憤他的不辭而別,回來的時候見他真的出事兒了,心裡更加生氣。
只是所有的生氣,再看見廖鑾這麼脆弱的一瞬間就都崩盤了。
“不會。”她伸手托起廖鑾臉,眼神直直的看著他的,開口說道:“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最棒的,想必在其他人心中也是如此,你是英雄,這毋庸置疑,誰也不能說不。”
林醉柳的表情太過認真,廖鑾原本膽怯的心情也因為她此時直白的話而感覺平復了些許。
其實真的不是他承受能力不強,一切都還要從那天祁敬珩來的時候說起,祁敬珩指責過他一番,當時他心裡只覺得,若是能讓他的阿柳留下來,那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這種想法一直充斥在他的心裡,只是有時候他難免會想,他的人生不只是為了自己活著的,還是為了北環國和北環國的子民。
這種教育是他從小到大都經受著的,先鎮南王和鎮南王妃也是這麼教他的,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這樣,自己的生活並沒有那麼重要。
現在陡然間出現了這樣一個姑娘,讓他掏心掏肺的對待著,寧願放棄一切也要以她為先,其實他心裡是滿足的。
只是他身上的責任擔子太重,現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兒,擔不住了,心裡難免也會有自責的時候。
只不過趕在今天爆發了而已。
此時被林醉柳安慰了好一會兒,他的情緒終於平復下來,手支著自己的身體站起來,低頭看著林醉柳,眼神沉沉的。
“我一定會好起來的。”他的神情十分堅定,看著林醉柳道:“我不能這樣頹廢下去,若是好不起來,今後的日子也不能這樣下去。”
“放心吧,我一定能把你治好的,你受的傷沒有那麼嚴重,放心吧。”林醉柳拍了拍廖鑾的臉開口道。
她從地上爬起來,接著回頭彎下腰來伸手對著廖鑾,“什麼也沒穿,你也敢在地上躺著,快點兒起來吧,水一會兒別涼了。”
林醉柳的力氣小,拽了好半天也沒成功把他拽起來,有點兒無語的嘆了口氣,對著外面喊了一嗓子。
“快點兒進來個人啊!進來幫忙,快點兒。”
她喊完,外面很快就進來了一個人,正是崔荷,她匆匆忙忙走進來,開口說道:“怎麼了,王妃!”
說完,定睛一看,崔荷才看到屋子裡的慘狀,廖鑾只穿著一條中褲躺在地上,林醉柳渾身溼漉漉的,站在一邊兒,拽著廖鑾也拽不起來。
“快點兒,幫著我把王爺扶起來放在水池裡。”
崔荷不敢多耽擱,急忙兩步上前跟著林醉柳一起扶起了她們家王爺,兩個人這樣架著廖鑾,再加上他自己用力,這才帶著他進了水裡。
“下次這事兒還是交給觀言來做吧,我再也……再也不給自己攬活兒了。”林醉柳用力太多,整張臉都變得發白,邊喘著粗氣一邊揮了揮手。
“行了,把他放進去就行了,崔荷你先下去吧,過會兒記得叫人來收拾收拾。”崔荷應下出門去了。
這藥浴要泡上半個時辰以上才有效,好在廖鑾是有內力的,雖然因為體內落下了寒病,運氣有點兒阻塞,卻也還是能夠自己調節內息。
他兀自坐在水池裡自己給自己療傷,林醉柳就自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手裡拽著因為眼睛瞎了已經很久沒看過的話本子看的開心。
整個房間一時間陷入了安靜,兩個人雖然沒有人開口講話,可是氣氛竟然莫名其妙的溫馨,直這樣過了半個時辰,林醉柳給他收拾好了,這才叫了觀言來把人扶進屋裡。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平靜的過著,林醉柳每天勤勤懇懇,一直致力於為廖鑾治療他的腿,待過了一個多月,他的腿才終於有了知覺。
那天不過就是很普通的一天,林醉柳窩在房間裡跟廖鑾聊天,打從她嫁給廖鑾,廖鑾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閒暇的時候。
他大部分時光不是在外面就是在皇宮裡,偶爾在家半天,也是一直在書房裡批摺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除了看書就沒別的事兒可做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