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廖鑾看著封消寒眼底裡的猩紅色也在漸漸退卻,心下嘆了口氣,他臉上的掙扎之色太明顯,廖鑾一不做二不休,又開口道。
“我們是來給阿柳找藥的,你想前功盡棄嗎?”
想來林醉柳對封消寒還是真的有點兒重要的,聽到這話,最終他自己的意志還是打敗了幻覺,封消寒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師兄?”他記得自己方才好像又變成了幾年前的他,一心想著給卓挽報仇,殺了廖鑾,然後直接下去陪卓挽。
可是他知道,自己心裡明明不想的,卻怎麼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動作。
“醒過來就好,剛才我們都進入幻覺裡了,好好帶著這個香包。”
說完,他不再理會呆怔在原地的封消寒,轉頭去看地上躺著的觀言去了,觀言此時已經幾乎快要暈厥了。
他感覺自己正在被那些可怕的蛇撕咬著,可是都這麼長時間了,一點兒要死的跡象都沒有,那疼痛一波接著一波,沒有盡頭似的疼痛蔓延著。
司塵再沒有香包了,好在他身上原本就帶著帕子,那帕子上面也慢慢都是林醉柳的薰香味兒,他抽出帕子來捂到觀言臉上,也開始奮力的喊起他來。
司塵並沒有陷入什麼情感,回憶當中,自然也沒有那麼執著,沒一會兒便醒過來了,他看著眼前的廖鑾,罕見的有些驚訝的瞪大眼睛開口問道:“王爺,你也死了嗎?”
廖鑾原本關心的話堵在喉嚨裡無論如何都有點兒說不出口了,他十分嫌棄的看了傻了吧唧的司塵一眼,抿了抿嘴開口道。
“沒有,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醒過來了就快走吧。”
聽了廖鑾的話,觀言往四周看了看,方才折磨他許久的蛇群真的都不見了,那些紅色紫色的花兒依然絢麗的開著,可是再也沒什麼東西了。
此地不宜久留,三人確定好這裡除了幻覺再沒有別的危險後,匆匆忙忙的往前越過了這片花叢,下山坡去了。
過了這段山坡果然就再也沒有方才那麼絢麗的顏色了。
方才的事情讓三人都心有餘悸,有有點兒精疲力竭的恐慌之感,於是也沒人開口說話,俱都安靜的往前走著。
“方才的花兒,怎麼看怎麼像是人為的。”考慮了好久,廖鑾最終還是開口說道。
封消寒贊同的點了點頭,“只是不知道是誰,竟然在這裡種了這麼多能讓人致幻的花兒。”
他抿了抿嘴,接著道:“還有花叢裡,我看見了不少人骨。”
畢竟是個殺手,死人什麼的,封消寒已經見慣了,可是一想到自己方才差點兒也成了他們當中的一員,封消寒無論如何不能平靜下來。
“這我也不清楚,關於山陰潭的訊息太少了,我們沒有準備,也難怪要栽在這兒。”
這才第一關就這樣,廖鑾想象不到後面的會有多難,但是無論如何他都要把鎮魂花給林醉柳帶回去。
才經歷過一段生死掙扎,這邊氣氛十分壓抑,另外一邊,林醉柳的興致也十分的不高昂,他是整個團隊的核心,就因為如此,搞的原本想緩和氣氛的司塵也快要不行了。
“阿柳,你就笑一個嘛,你看燕歸他那麼厲害,絕對不會有事兒的,過兩天肯定也就回來了。”
他這兩天絞盡腦汁兒的安慰林醉柳,可是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也沒有一點兒用,他心裡不禁生出了點兒挫敗感。
“你到底要怎麼樣啊,我的小姑奶奶,打從咱們過來你就這樣兒,別沒等燕歸回來呢,你先不行了。”
司塵懇切的就像是個老嬤嬤似的,說完就緊緊盯著林醉柳。
見他這樣,林醉柳終於也有點兒不好意思無視他了,嘆了口氣對他道:“沒事兒,我就是太無聊了,原來買的話本子一本也看不了,天天不知道幹什麼好。”
這話不是在搪塞司塵,她是真的覺得無聊了,原本最活潑的人現在什麼也幹不了,也難免會不舒服。
被眼前的困境一時間哽住,司塵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想起來現在正在床上躺著的季堯寒。
這孩子也是被廖鑾傷了心了,尋思著他出去不帶自己,心裡委屈的不行,整個人都頹廢了不少。
越想越覺著自己可真是個可憐人,跟個老媽子似的忙活來忙活去,還得顧慮別人的心思,他覺得自己老了好幾歲。
“那要不我們去外頭溜達溜達吧,山下面就有個小鎮子,正好咱們也沒什麼吃的了,去看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