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走,最近林醉柳做夢都想聽廖鑾跟自己說這句話,然而大概是期待太久了,也大概是廖鑾現在看著狀態太不好了,她竟然一點兒開心的情緒都拿不出來了。
是他先做了別的,又憑什麼讓自己別走,他到現在,還有什麼資格不讓自己走啊,林醉柳忽然就有點兒委屈,想大聲哭著打廖鑾一頓。
然而最終,林醉柳也只能輕聲回一句:“我不走了,你休息一下吧。”
她這般委曲求全的樣子,廖鑾反而又開竅了,眼皮明明已經有點兒睜不開了,還是一副非要堅持的樣子,看著林醉柳的眼睛,先是順著她的力道跟著她坐到了床上,接著開口說道:“我沒有要娶別人,阿柳,我沒有打算娶別人。”
奇怪,他明明有一肚子話要說的,可是現在只能說出這一句話來了,除了這頹然的解釋,他一切想說的都有點兒說不出來。
“騙人。”
林醉柳的聲音也變的甕聲甕氣的,“我都知道了,你就是要成親了,我都看到了。”
兩個人一起委屈的時候,場面就有點兒好看了。
廖鑾還像是方才那樣一句接著一句的說著,說了幾句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咳嗽的陣勢讓林醉柳嚇了一跳,他沒想到廖鑾還有這種毛病,咳嗽起來一直沒完沒了,就像是得了肺癆似的,嚇人極了。
“這是怎麼……”
她話說一半,就見廖鑾伸出手來捂住了嘴,接著就是從手指頭縫兒裡露出來的血。
“血?”她大驚失色,急忙想伸出手來扒著廖鑾的手,不過似乎是他沒什麼力氣了,根本不用林醉柳扒,他自己就頹然的放下了手。
那隻手上是他才咳出來的一口血,林醉柳從來沒見過廖鑾這麼虛弱的樣子,在她心裡,廖鑾應當是一直堅強的,就算有什麼不舒服也能迅速解決的人,就像是一個零件永遠不會出問題的零件。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竟然也有這麼脆弱的時候。
“你別走,我再也不……”
他話沒說完,直接腦袋一歪倒了下去,暈倒了。
“燕歸!燕歸。”
她叫了兩聲,廖鑾再也沒有復醒的跡象,看來是真的暈倒了,她嘆了一口氣,只得自己伸出手來,扶起廖鑾磕磕巴巴的把他扶倒在床上。
“你們這是幹嘛呢。”
其實封消寒這會兒不該進來的,廖鑾每次出現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變得有些無處安放,只是這兩個人都淋了雨,看著狀態實在不算好,他想了好半天,最後還是取了兩條毛巾拿了上來。
沒想到一開啟門,就看見了這麼辣眼睛的畫面。,當然,封消寒自然是不知道什麼是辣眼睛的,這是看到他表情的林醉柳自己腦補出來的。
不過現下有正經事要辦,林醉柳倒是也顧不得那麼多,見封消寒進來了急忙開口說道:“你可來了,他發燒暈倒了,能幫我打盆涼水過來嗎?”
她出門的時候帶著自己的藥箱子了,想著以後若是沒錢了,至少還能給人看診,沒想到這會兒倒是派上用場了。
“怎麼會發燒了?”
按照廖鑾這人的身體素質,就算再淋一天的雨他估計也不會感冒發燒的,怎麼這會兒忽然這麼脆弱了。
“我也不知道,不光是發燒,還忽然吐血了,我還要給他檢查一下……”
她說完吐血,封消寒的臉色就變了。
鑑於封消寒和廖鑾認識的時間的確是更長,想來裡面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林醉柳顧不得許多,連忙開口問道:“怎麼了?他身體有什麼不對勁兒嗎?”
聽了林醉柳的話,封消寒沉吟半晌,沒有直接回答林醉柳的話,反倒是挪到床邊兒,直接扒開了廖鑾胸口處的衣服。
“你看見過他這個疤嗎?”他輕聲開口問道。
林醉柳也跟著回過頭來,一眼就看到了廖鑾白皙胸膛上那道十分嚴重的傷疤,說它嚴重,是因為這道疤幾乎凹進去了,向來受傷的時候,也應該十分嚴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