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一輛的車子經過。
安蒂慢慢說:“在陌生人面前是啞巴,朋友面前是瘋子,明明是自卑,別人卻以為你高冷。網上無話不說現實無話可說,最怕聊著聊著對方說要開語音,討厭演講,討厭自我介紹,討厭回答問題。想談戀愛呢,又不喜歡跟對方相處,也不知道如何相處,大概,這就是社交恐懼症吧。”
陳川點點頭,也說:“我理解。咱們父母那代人其實很難理解你現在的“累”。他們理解的累應該是幹農活,工廠做工,而不是你這種看不見的,身體上的,精神上的,人際關係上的,面對未來那種無力感。我曾經也有過。”
“曾經?你現在沒有了嗎?”安蒂問。
“嗯,現在感覺蠻幸不錯的。”陳川說。
安蒂看著他一笑,說:“嗯,我現在感覺也還好。我覺得,你每次說話,我都特別愛聽。就像你剛才的那番話。”
“你條件這麼好,自卑什麼呢?身高,身材,顏值,是不少人夢想中的吧。”陳川說。
“我從小發育快,小時候大家都不懂啊,我班裡個子最高,腰最細,又顯得胸圍……總之,不合群啊,而且,你知道的,許多男生背地裡的議論,以及看你的目光,讓人很受不了。以為長大了會好些,結果也還是一樣。”安蒂說。
陳川點點頭。
安蒂又說:“一見鍾情明明是見色起意,日久生情不過是權衡利弊,就連白頭偕老也只是習慣使然,有些東西或許根本就不存在,比如愛情。”
“話也不能這麼說,這世界還是有真愛的,也是有美好的。世界這麼大,人生這麼長,總會有這麼一個人,會溫柔對待你,也會讓你想要溫柔的對待。”陳川說。
“你還真是溫柔的男生,這麼會安慰人。聽了你的話,感覺到一絲力量。”安蒂說。
“因為我能理解你。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問題吧。比如有一種男生,不會聊天,不會撩妹,一聊天就沒什麼話題,很尷尬,但是內心非常想跟別人聊天,主動又不知道說什麼,只有選擇沉默,身邊的朋友不多,但是待人很真實,對別人來說是老實巴交,追女孩沒一次成功,現在還單身……”陳川說。
“咦,說你自己嗎?你是這樣的人?”安蒂驚訝。
“不是,我是說周牧啦,崔佳明啦這些我大學時的室友。”陳川道。
安蒂被逗笑,氣道:“你又拿別人開玩笑,一會正經一會兒無厘頭。我倒是佩服你的樂天心態了,球錢沒有,活得還賊開心。”
陳川心裡笑了,難道我有67億也要告訴你嗎?
兩人刷了一會兒微信步數,回到小區,上了樓。
陳川之前自己租住的那小破屋,一個月700,條件比安蒂這裡差遠,他乾脆也不回去了。給安蒂轉了1800元,現在這住幾天,還能享受美食。
至於在這裡住多久,要看哪天抽空去買房。
如果能買到樣板房,可以拎包入住,那就住不了太久。
如果沒不到樣板房,那麼裝修至少要1個月,即便是軟裝。然後即便是用最好的材料,散味也要1個月。那麼這段時間,陳川要麼會去住酒店,要麼就在安蒂這裡合租,要麼回杜家村,住到老家。
這個套二的房子,不到80平,一廚一衛,兩室一廳。
安蒂在廚房洗碗,收拾殘羹冷炙。
晚上,兩人前後去洗了澡,然後互相道了晚安,各回各屋睡。
次臥裡的被褥暫時是用安蒂的,陳川打算抽空去買一套。
夜裡十一點,陽臺上是寂靜的月光。
萬家燈火逐漸熄滅。
陳川躺在床上,玩著手機,享受著愜意的時光。
翻了翻朋友圈,看到幾個好友更新了最新的動態。
安蒂baby:近朱者赤,近你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