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霞知道秦湘這孩子說話不繞彎子，也不瞞她，直接說：“嗯，因為陳川同學的鋼琴造詣，是我們幾個平生僅見的，是有衝擊全國冠軍的資質，乃至有問鼎世界鋼琴桂冠的實力。我想請他吃飯，他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要叫你來呢。你，你和他認識？”

秦湘點頭：“兩週前他到舞蹈社找我搭訕過，前幾天他去鋼琴社說要當社長，我當時也在那。”

“咱們先吃飯吧，老師不多說什麼，但陳同學的意思，你們年輕人之間，似乎也彼此知道些，一切都看你的感覺，老師絕對不亂撮合什麼。”陶霞說。

秦湘哈哈一笑：“陶教授，你這麼說，這已經算是在撮合啦！”

陶霞語重心長道：“你是老師最喜歡的學生，你若不願意，老師絕不讓他欺負著你。老師的意思是……你們都是優秀的音樂人，可以好好交流專業方面。”

兩人說著話，進了飯店裡。

陳川拿出相機，走到秦湘面前。

“秦湘，這相機裡有錄的我比賽彈琴的影片。我想請你幫我剪輯出來，我要放到抖音上，運用你的技巧和審美，剪好點，給你報酬。”陳川說。

“你又知道我會剪輯？”秦湘疑惑。

“你這種美女，必然是喜歡自拍，平日裡應該也會自拍過小影片，剪過vlog，或許也有傳到過平臺上的。猜測你應該會吧，而且你看上去就是聰慧模樣，什麼東西還不是一點就透。”陳川說。

秦湘捂嘴輕笑，對陶霞教授撒嬌道：“老師你看他，這算不算欺負我？”

陶霞不解問：“哪裡欺負啦？”

“他說我自拍小影片！”秦湘笑道，“人家那叫短影片，不是什麼小影片。”

“還不是一樣？”陶霞道，“先落座，邊吃邊說，席上有不少新朋友，大家先互相認識下。”

……

由於沒有繼承回【真·醒酒丹】，所以陳川對於飲酒淺嘗輒止。

酒席上做的都是省內鋼琴界能數得上號的人物。

董晨鋼，梁欣妍，陶霞都算是鋼琴家。

其中還有幾個琴大藝術系，以及海琴藝術學院的領導，包括兩位副院長，以及市音樂家協會的鋼琴專業委員會主任，副主任，以及在場最大的官，鋼琴委員會秘書長張哲。

董晨鋼說：“陳川，你和董健我看挺能談得來，週末到老師家做客吧，你們年輕人有共同話題，能玩到一起。”

梁欣妍教授喝了一杯啤酒，也說：“陳川同學，我家姑娘在海琴藝校，今年剛入大一，鋼琴系，什麼時候你有時間，你們交流交流？”

“承蒙兩位教授抬愛，他日必登門拜訪。”陳川說。

陶霞道：“陳川，這位是這飯店大廳有鋼琴，陳川你去給老師們再彈一首？”

陳川知道，這是陶霞教授有意讓自己在幾個海琴市乃至省內的藝術界人物面前再露露臉，便道：“學生獻醜了。”

陳川走出房間，走到大廳鋼琴前坐下。

席上眾人都走出去，站在大廳裡。

陳川閉上眼睛，聽到前海飯店外的海浪聲，他雙手落在琴鍵。

他沒有炫技，沒有選擇難度高的月光奏鳴曲，伊斯拉美，或是超技練習曲等。

根據窗外的月光，海浪，晚風，他彈了一首簡單的《和蘭花在一起》。

這首雅尼的曲子，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會彈，甚至從小學鋼琴時就會彈。

但是，就和歌一樣，同樣的調調，不用的人彈出來，意境完全不同。

隨著音符響起，所有聽眾都沒有因為這是《和蘭花在一起》而露出小覷的表情。

所有人都很認真在聽。

秦湘用雙手食指揉了揉鼻樑，慢慢閉上眼睛，心神隨著曲子放鬆，彷彿是置身在海平面上，坐著一葉扁舟，夜晚，月光清冷，海面平靜，她慢慢睜開眼睛，看到頭頂的巨大的月亮，她的小船和她的人，在月亮之下渺小而靜謐。

天上地下，飄飄灑灑著這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