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克和項陳柳靈倒還真有些好奇,也不敢動手碰,唯恐一個不小心沒弄好就浪費了。
於是,呂三山夯吃夯吃地自己用井水洗乾淨了酒罈,寶貝似的擦乾,小心翼翼地開了封。
剛一開封,便有一股凜冽之氣衝了出來。那種衝勁兒,就像是過重的薄荷讓人鼻子發癢,整個呼吸道發涼,是一種頗為霸道的感覺。
然而等到那股子猛勁兒過了,取而代之的卻是迷人的清香。
閉上眼,彷彿一瞬間便能看見嫩綠的新芽從竹節上冒出頭來。新綠和枯黃的對應,柔嫩與蒼老的交替,四季的更替,歲月的輪轉,無不在這芳香的氣息中得到體現
光是氣味就已經足夠讓人陶醉,未嘗一口,卻已經在舌尖上感覺到了清泉將近。
“果然是好酒!”布蘭克難得稱讚項陳柳靈以外的人,但是對這罈子酒卻毫不吝嗇溢美之詞。
呂三山得意地笑了笑,一旁的項陳柳靈忽然說道:“既然是這麼好的酒,那也不能白喝你們的。不如賣給我吧,我正好還有個做廚師的朋友,是個極愛喝酒的人。所以,您開個價。”
“這……”呂三山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一旁的吳倩卻開口說道:“舅舅,小姐幫了我不少忙,這壇酒您就送給她吧。”
呂三山張了張嘴,一旁布蘭克輕輕用手肘撞了撞呂三山,巧妙地用身子擋住吳倩的視線,將一個錢袋連給呂三山瞧了一眼。
這一個小動作就連項陳柳靈都沒有注意到,吳倩自然也沒能看見。呂三山是個聰明人,一下子便明白了布蘭克的意思。
“好,那,就聽我外甥女兒的!這酒,就送給您了!”呂三山笑著說道。
項陳柳靈大吃一驚,兩說使不得,但是瞧見布蘭克對她使眼色,又看了看呂三山的神情,大抵也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兒,於是便“笑納”了。
四個人中,唯一不明白這事兒的也就吳倩了。也正是因為不明白,吳倩此刻覺得倍兒有面,更覺得這位舅舅是個體面人!不愧是出去見過世面的人,會來事兒!心裡對這個舅舅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不少。
晚飯的時候,呂三山顯得很是高興,布蘭克不喝酒,卻主動給他斟酒。直到看著他喝完第一杯,這才給項陳柳靈斟了一杯。
吳倩雖然想要陪著舅舅喝兩杯,卻被項陳柳靈給阻止了,理由是她還未成年,所以不讓她喝。
“小姐,您就算想要給娜姐留著,也不用這麼苛待我吧?”吳倩噘著嘴低下頭小聲嘟噥道。
項陳柳靈哭笑不得,一旁布蘭克清了清嗓子,呂三山也笑著勸道:“嘿,這今兒雖然不是我們頭一次見面,可是從她剛出生那會兒見過,之後十幾年來真是一次沒見過。所以,就不拘著了吧?”
這番話說得在情在理,項陳柳靈聽了又覺得鼻子有些酸。好歹人家吳倩還有家人,還有舅舅,還知道自己的根在哪兒。可是自己呢?雖然莫名頂了個項家繼承人的名頭,卻要跟無數人爭。而且,連自己親生父母長啥樣也從沒見過。
想到這裡,項陳柳靈親自給吳倩和呂三山斟了一杯,站起身說道:。
“好,那我就祝呂先生安康,祝呂家和樂!祝倩倩能心想事成,花開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