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她一段時間?”
張雲低喃一聲,然後有些疑惑地抬起頭問:
“若是...若是她跑了怎麼辦?”
“咯咯咯......”
趙玉娘笑顏如花,身子不斷搖晃,最後竟然眼淚都笑了出來。笑著,笑著,好似想到了什麼傷心事一般,神情暗淡了下來。
良久之後,趙玉娘一本正經地看著張雲,輕啟朱唇:
“唉......我當初若是知曉這些,也不至於落得今天這般田地。”
當初張居正就是這般對付的她,當時的她年輕氣盛,哪裡受過這般冷落,於是一氣之下就怒而出走。
自此,“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她太高估了自己在張居正心中的地位,張居正或許曾經對她動過心,但決不允許,有人威脅他。
張雲看著神傷的趙玉娘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畢竟這事情,他也沒什麼基礎。張居正這個渣男,吃幹抹淨不認人。
不像自己,吃過之後就要打上自己的烙印,哪裡會讓她跑到其他地方去。
“那好......”
張雲最後臉一橫,正色道:
“我就依玉娘所言,到時候就全靠玉娘獻計了。”
言畢,對著趙玉娘說了一聲“男女有別,玉娘還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趙玉娘點點頭,然後扭動腰肢緩緩走了出去,只聽得“枝呀”一聲,然後木門緩緩關上。張雲瞧瞧了樓外的秋雨,然後緩緩走上床鋪,躺了上去。
此刻,他的腦海中閃過六年來時光。本是一介窮苦書生,靠著與張居正的關係,成為萬曆的伴讀,自此仕途那是一路暢通。
錦衣衛千戶,南鎮撫司鎮撫,獨領一軍,位列侯爵。嬌妻美妾在懷,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莫過於此。
個個紅顏知己都千嬌百媚,各有特點。
自己這是怎麼了?想不通,也不想再思考。
“呼......”
於是乎,他長呼口氣,然後雙手交叉放在腦後沉沉睡去。
大雨一夜未停,及至天明,街上積水已至三四寸。靠近海岸的地方早已經成了一片汪洋,遠遠地只望見幾艘船隻被衝到岸邊。
“咚咚咚......”
張雲正睡得香甜,然後就聽得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他揉了揉腦袋,晃晃悠悠地前去開門。
“大人...”
開門就見沈煉獨自一人,身披蓑衣,急匆匆地說道:
“大事不好了...,發大水了,碼頭的水位已經升高了不少。”
張雲心中咯噔一聲,忙跑到窗邊看去,遠遠地望見碼頭處上方的漂浮。
“你先去召集人手去議事廳,我待會就來!”
“是...”
沈煉對著張雲一拱手,然後邁著步子再次返回。
壞了...
張雲知曉這次大災的嚴重性,於是不敢停留,麻溜地穿好衣物後就要了一件蓑衣,往外邊走去。
“滴答...滴答...滴答...”
黃豆般大小的雨點拍打在張雲的身上,街面上的積水很快將他的黑色長靴打溼。
霎時間,一股寒意順著腳底直衝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