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攙扶著沒了勁力的軀殼,季月遙緩緩把顧恆放在了地上平坦而坐。
撫觸著手下人結實的臂膀,近距離的看著眼前之人清晰的模樣,似乎是有些讓人怎麼看也看不夠......
“忘塵君......月遙等你出陣。”
口中輕喃著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話語,季月遙微微嘆息了一聲。
其中有無奈,但更多的還是擔憂之意。
顧恆他本是一門之主,殺伐果斷,但他又何曾不是個柔情陽光的人。
他本是蒼穹殺神,掌管生死,但他卻在意外痛失生父生母,又何曾不是個同季月遙他自己一樣的可憐人。
當得知眼前閉上雙眸以魂入陣之人要重振蒼穹後,季月遙他這麼在意他的人,又怎麼會袖手旁觀。
當初季月遙幾乎是傾了其手下所有之力,聯動了天下數半仙門,這才有了蒼穹議事共商討伐不夜天一事。
不然單單憑藉著顧恆他那時一人單薄的身子和殘破的蒼穹,又有幾家仙門願意舉力相迎。
許多仙門之主都是自私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到殃及自己的時候,誰又願意摻和一腳。
然而季月遙所做的一切是沒有人會知道的。
以往不會,現在不會,未來,更不會。
就像當初顧恆偷偷幫著季月遙他在邀月處得一席之地,顧恆他不也是不曾說過半分。
但顧恆他不說,並不代表著季月遙他不知道。
有些人有些事,只要自己做過,自己知道就足夠了。
季月遙對顧恆所做的一切,他不期望什麼回報什麼感動,他只求他能夠得他所願,助他所安。
但不曾想如今他在乎的人,會為了另一個人如此分不顧身......
瘦弱的手掌緊緊攢了攢,季月遙嘴角出繃了一絲不甘之意。
綠蘿因為顧恆的身子已經被人扶了去,手下一空,身形愣了愣。
她本就是下屬的存在,對於月遙長老出身攙扶,她自然只有向後站著的份。
既然家主的身子已經被妥善看護了起來,綠蘿便也就把視線放在了顧恆魂魄剛剛所入的九華河山圖扇之上。
也不知家主入陣後會發生什麼......若不是因為慕情,今日的慶功宴也不會止於此,而此刻的家主也應該已經結束了慶功宴,動身回蒼穹了。
一想起慕情那張姣好的容顏和顧恆對待她的不同,綠蘿束袖下的雙手便就不自覺的緊了又緊。
女人是感性的,一旦陷入一個漩渦,便就很難以抽身而退,更何況當下的綠蘿又是這麼一個執著的女人。
蓋世手中的九華河山扇上的山河圖,因為顧恆的入陣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就只見整個扇畫兒中竟漸漸瀰漫起了層層的濃重雲霧,如山水畫會自己動有著自己的自然規律般,雲霧一下子遮住了整張扇面兒上的畫像。
這個變化使得一旁剛剛前來所看到的綠蘿驚了驚,當即便就按耐不住擔憂的快速向著蓋世詢問道。
“這......蓋世公子!我剛剛入陣也是這般嗎?”
話語中的毫不掩飾之意,彰顯了她對顧恆的關心。
蓋世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的同樣緊緊盯著手中摺扇,口吻中有著慵懶也有著些許淡然安撫的道。
“剛剛姑娘入陣並無異象,想來是因為忘塵君本身修為了得的緣故,所以才會有此反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