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凡南收回了心中的五味陳雜,側了一步身子,正好擋住了地上五筒兄的臉,遮住了那所暴露出來的一絲皮層破綻。
看向來人,語氣很是客氣地道了聲:“二長老。”
眼角余光中的那抹淡金色道衣的主人,正是之前被眾仙門之人請去解除蓮花島岸邊防禦陣法的季月遙。
季月遙身後跟著幾位年紀稍顯上了歲數的長老,左右各帶著一批身穿邀月道服的金衣子弟,來到了司凡南的面前站定。
溫文爾雅的一笑,十分客氣一揖。
只見這自始至終都是一副謙謙君子模樣的溫潤之人,很是妥善安排的向著身前所轉過身來相視詢問的司凡南,開口出言說道。
“月遙帶著門下子弟前來護送南吟仙尊出島了。”
這溫潤的謙謙公子今夜可謂是比之這眼下這殘破不堪的邀月大殿還要好不到哪裡去。
就拿昨日的慶功宴來說,是一手好牌被季月藍和季秋深兩人打的稀巴爛。
而慶功宴對於邀月仙門來說,本該是在圍剿不夜天之後的亂世之中能夠迅速成為五大仙門之首的大好時機,但現下因為一場騷亂,也不知眾仙門又會如何重新看待這實力雄厚的邀月。
總歸在近短時間裡各大仙門受損傷亡慘重,怕是要有一段時間去臥龍潛息,沒時間再去排個誰首誰盛,而季月遙他所承下來的爛攤子,一時間也怕是要有的夠收拾了。
邀月群龍無首沒了季月藍這個昔日裡被尊稱為藍亭仙尊的家主,現下整個仙門的擔子,也就順理成章的壓在了這身子骨稍顯瘦弱的二長老身上。
畢竟以往季月藍還在家主之位的時候,邀月仙門中裡裡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是大部分交由他邀月二長老來處理的。
而按照當下在邀月仙門中的聲望與在邀月仙門中最能令人信服的推崇之選,也就唯有他這個昔日裡被佳傳為雙金刺蓮其中之一的季月遙,二長老。
可以說這邀月仙門原本的二把手如今是真的要快變成了一把手,所需的,只不過是時間長短問題。
司凡南他在聽聞了季月遙的話後,抬起頭,正顏面對著眼前的季月遙上下來來回回的看了看。
藉著晨光,能夠清楚的看出來,眼前這抹淡金道衣之人是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和外傷。
夜深的時候司凡南見著季月遙還只覺他的面兒上也只是看起來會少許欠了一些血色,但是現下天亮了,反而倒是發現眼前這季月遙的面兒上不光是少了些許的血色,更是有些憔悴不堪了起來。
抬眸看著身前之人,在聽過了季月遙的來意之後,司凡南他的面兒上很是謙遜。
這都已經是身為一門家主的人了,卻是一如往常般的根本就不像是有著一門之主該有的半點兒模樣。
就連季月遙所尊稱的一聲仙尊的稱呼,在此時司凡南身後所站著的那兩個侍從眼裡來看,他們家主都用之如同一個法號般的尋常。
要知道,在這天下能夠被世人尊稱仙尊的總共也就只有那麼五個人,一個手就能數的過來。
而每一位仙尊,哪個又不是五大仙門之首的其中一門家主。
如此這般沒有仙尊該有的架子,真是除了現如今的嶺南天衍南吟仙尊,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司凡南不以為意,根本就沒在乎這些有的沒的。
他只知道,若不是他這輩子恰好投了個一輩子只生了一個兒子的仙尊爹爹,怕是也不會有這麼好的命,能夠平白的繼承了這所謂的家主之位。
像他這般天資極差的人,就連身旁倆侍從的修為都不一定能比得過,又有什麼資格冠上這麼大的虛榮,況且這虛榮還是實質性的。
司凡南輕咳了一聲,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說道。
“二長老的意思是,凡某現下能夠帶著我天衍的人出島了?”
“嗯,是的南吟仙尊。”
季月遙點了點頭,十分和煦的口吻肯定了司凡南的話。
雖說這謙謙君子說起話來很是客氣,但司凡南他總覺此時眼前的季月遙那本是溫潤的眉宇間,似乎是含著若有若無的傷情之意的。
一張溫和謙遜的嘴角雖是含著一抹讓人極其舒適的弧度,但總還是顯得有些蒼白了些許。
但之所以現下季月遙會落得如此模樣,結合著之前在蓮花島中所發生的事,便就不難以讓人聯想到是何原因。
那應該都是因為在一夜之間,不僅自己的血脈大哥身中煞咒而亡,而身為自己最為親近的十三弟也自爆身死了,所以才會以至於成了現下的這般模樣。
兩個血脈至親雙雙消逝,是誰誰都不免憔悴了一些。
而眼下能夠像著季月遙這般還能表面故作堅持著,井井有條善著後事的,已經是少之又少了。
繼續強撐著的季月遙他已經不僅僅是在能力上很是屈指可數,其心性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極其堅韌之至了。
這麼一個溫文爾雅之人,看似弱不禁風,沒想到卻是那個最能夠挺到最後的人。
不僅如此,他這名副其實的邀月二長老還是個能夠不亂陣腳有序安排邀月慶功宴之亂的大梁。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