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聽了慕情的話後,不怒反笑,一雙春水盪漾不停的媚眼來回流轉,極其不屑道。
“十幾歲的少年嗎?實不相瞞呀公子,妾身這輩子手中殺過的少年不在少數,也可說無數,就不知,你所說的那一個,又是哪一個呀?恩呵呵呵...........”
如此不把人命當命看,不得不說,慕情怒了,比之前神女為一己私慾傷害他人還怒。
“殺人命,碎人屍,割人魂,毀人身,有幾個少年,是你如此心狠手辣的摧殘?!”
慕情隱隱有些低吼的衝著神女呵斥道,隨即再無所猶豫,手執厭世直接狠狠向前斬下。
隨著厭世劍的劍氣,原本擋在神女身前的重重邪祟直接就被一劍泯滅,再無所遁。
神女快速向後撤開,原本高高在上安坐的模樣此時似乎看起來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身下陰煞散開,神女起身重新凌空而站,她那本就黝暗的黑衣紗裙,此時就好似與之周遭瀰漫的陰煞融為了一體一般。
雙手五指大張,猶如西域舞娘般異域風情的手指舞蹈,神女快速撥動著手下一根又一根的傀儡木偶線。
邊操控邊道:“我當是誰,原來是那小子的熟人前來尋妾身報仇來了,在此之前妾身還正在納悶,初次相見公子怎能對妾身有如此敵意,原是問題在這兒。”
慕情清眸鷹厲,得到了神女的肯定,愈加起了殺心,冷聲道:“果真是你。”
神女不以為意,就像是再說最普通不過的事情道:“恩呵呵呵,如不是公子此時名言,起初妾身還以為,公子之所以如此在意妾身,其實是覬覦妾身的美貌,得之而後快呢,恩呵呵............”
一連串的笑聲和極盡輕浮的話語令得慕情有些作心犯嘔,雖說神女她看起來的確很美,但真的很抱歉,慕情她對活了不知道有多久的老妖怪,真的是半點都提不起個人興趣,更不要說她本就是女子。
手下厭世更加凌厲,自明白即便是滿身陰煞也同樣可以使用厭世之後,慕情她就再也沒打算要赤手空拳過。
這就好比耕地要用鋤頭,有鋤頭不用是傻蛋。
厭世同慕情幾乎心連心,她即是劍,劍即是她,也正是因為這種幾近人劍合一的默契,才使得慕情一手為正劍式登峰造極。
面對慕情招招凜冽劍劍狠快的攻擊,神女黑紗罩面上半裸的媚眼瞬時陰毒了起來。
她雖然口中所說的話無一不是在挑釁,但是此刻她手上御煞不停歇的動作,卻出賣了她此時的慌張。
有些事情一旦敗露,那就很有可能是全盤皆輸。
慕情見到神女的反應,這下心裡更加確定了五筒兄的死就是神女親手所致,尋尋覓覓數月已久,終是在這不起眼的萬花陣中,遇見了這始作俑者,心中怎能毫無任何波瀾。
誠然,她慕情,還是陣外百姓萬分崇拜的一抹紅,於天下正義,在面對所有陰惡一面,她慕公子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一劍厭世瞬時開闢了眼前一條通往神女身前的猩紅血路,這條近距離的小道,早已渲染上了無數邪祟渾身聚集的陰煞之氣。
“為何殺他,又為何如此殘忍對待他!”
一想起陣外五筒兄那雙清澈天真無邪的眼睛,慕情就覺這一切的一切對於五筒兄是有多麼的不公。
人枉死之後因怨化厲,然而化厲還未成就被碎魂毀屍,這已經不是殘忍兩個字能夠形容的了,這簡直就是慘無人道。
慕情口中的聲音越發的冰冷了,就連正在身後解著鎖魂匛的葉楓,也不禁側顏順著慕情她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
淡極的薄唇輕抿,暗沉幽眸中的擔憂之色,根本無法掩飾。
慕傾城發覺了葉楓的變化,溫柔的眼眸輕輕垂下看向了自己胸前慕無雪最後所留下來的無根子。
她知,父親魂散前之所以同她說他會一直在,一直陪伴她,其實就是因為這無根子。
無根子的出現,必定是由歷代極北帝主身死後所留下來的最後一滴心頭血凝聚而成。
慕無雪認為慕傾城她不會知道,但是兩百年前為了對付神女,早已翻遍整個極北藏書殿的她,又怎會不知道。
無根子的確如慕無雪所說,是曾經緋絲神所留下來的兩樣東西其中之一,但是唯有歷來極北帝主才能夠真正知道,這無根子,其實與極北聖物本就為一體,一分為二,為的也就是怕真的有一天聖物會落於他人之手,行世間惡事。
兩者分開而來,即便是聖物有異,那也不至於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反而盜取聖物的人,還會自食惡果。
而無根子原本存在於極北聖物之中,離開了聖物保護,極其脆弱的無根子就只能是由靈力強大者,以身為器皿,去世世代代滋養保護它。
這道密旨記錄在歷代帝主承位時的帝主主訓之中,慕傾城本是沒有資格閱覽,但是無意間的督見,又充滿了命中註定的巧合。
當初的她並未在意這條訓誡,畢竟歷代帝主都必須保護無根子,而無根子在人身中沒有壞處,反而還能助力修行,但今時今日,見到離別已久的父親過後,慕傾城她卻是多麼想讓自己從未了解過這一條主訓。
父親用著心頭血來代替他的陪伴,一滴心頭血的珍貴,是無法用任何事物來衡量的,更不要說此時在她胸前的這顆無根子之中,還是正在流淌著父親生前最後一滴火熱的心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