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尊也未帶你們下過山嗎?刑少主也未帶你們做過任務?”
姜若清搖搖頭:“未曾。刑少主這三年從未帶我們做過任務,來山上求助的人間百姓也無甚大事,只派些小弟子便可處理得當。只有上月之事算個大事,師尊還是自己親去的,並未帶我們幾個。”
姜仙凝道:“眾人可是因為當年之事?那日師尊帶我走後,可是出了什麼事嗎?”
姜若清點頭道:“當年師祖你三人走後,蘇宗主說了些氣話,責怪刑少主沒有管好兄弟,外出除魔不聽長輩之言。
刑少主雖然對刑嶽也是有些不滿,但畢竟還有師祖跟著。便也是很不客氣的問蘇宗主,難道師祖不夠長輩之位嗎?
蘇宗主便說,若不是刑嶽亂跑,師祖也不必以身犯險,去闖魔域。說來全怪在刑嶽身上。
刑少主想是面上掛不住,便說黑霧之事只管自家管轄之處便好,若有需刑家相助之處,再派人通曉,便帶著刑二公子告辭了。
之後濟雲仙姑也說告辭,我師尊便也帶著我們幾個回了縹緲。
之後便是各人管管各人附近的黑霧,便再無任何交集。”
姜仙凝有些不解,搖搖頭道:“如此不太對,蘇宗主和刑少主都是人間仙派的宗主。輩分也是同輩,為何蘇宗主就能出言責怪刑少主?莫要說此事不怪刑嶽,即便是刑嶽有錯,也不該當著眾人的面出言指責呀。”
姜若清道:“唉!小師叔你有所不知。人間不比我們仙山,只論輩分即可。人間還有權勢和地位。當年刑家乃人間修仙第一大家,各家族門派都是敬重三分。
只是近些年來,皇帝陛下只一心求長生不老。重文輕武,一心只重用那些個道家仙派。什麼煉符,煉丹,煉器,或者推演八卦,皇帝都甚是迷信。如今這歸元派最是了不得。就是總讓你去吸陰氣的老道,還有那個牙尖嘴利的道姑,都是歸元派的。”
姜仙凝道:“這些刑少主之前講過。他們不過就是仗著當今皇帝,各個都是囂張跋扈,哪裡有修仙之人的謙遜之本。便是如此,又如何礙得他四象宗了?”
姜若清道:“刑家風光之時,自當是人人妒忌,很是敬畏,如今刑家也不過如此,不得皇帝重用,忽的就自雲中跌落,同這些個從未強勢過的門派一樣地位了。自當是誰都想在其頭上作威作福,便好顯示自己,如今也可以對這當年第一大派指手畫腳。是何等的威風。”
姜仙凝道:“刑家如今竟是蕭條到如此地步嗎?”
刑嶽道:“也未算的多麼蕭條,刑家並非只是一介武夫,一向能文能武。只是不能煉製仙丹,仙器,討不得當今皇帝歡心而已。聽說前幾天,皇帝還要派刑家去番邦打仗。”
姜仙凝頓時吃驚,道:“什麼?打仗?我們修仙之人為的是降妖除魔,又不是練的刀馬武功,習得排兵佈陣。如何能去番邦打仗,這不是去送死嗎?”
姜若清嘆口氣道:“唉,正是,也不知皇帝聽了誰的讒言,說是我仙門人士,又是武修世家,若是去打仗,定然也是可用法術制勝的。”
姜仙凝聽得氣憤,忽的站起身來,忿忿的道:“這什麼狗皇帝,如此眼瞎,這般人等,便是長生又有何用?”
姜若清嚇得手足無措:“小師叔,小師叔,快些收聲。可不能如此胡言亂語。若是在人間,被小人聽了去,怕是會招惹是非。”
姜仙凝想了想,有些無奈的看看姜若清,便又坐下,道:“這蘇宗主如此看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姜若清道:“人心如此,見風使舵罷了。算不得好壞。”
此時,姜仙凝倒是有些擔心起刑嶽來,刑嶽雖表面看似裘馬輕狂,放蕩不羈,但實則心思深沉,重情重義,並非登徒造次之人。如今這境遇,怕是刑嶽心中也不甚好過。
便對姜若清道:“若清師侄,此次下山,我們定要去刑家看看。想來刑嶽這幾年也是不好過。便是為當年之事不理你,也勿要掛懷,你我都已釋懷,刑嶽並不是斤斤計較之人。”
姜若清道:“小師叔說的極是。”
兩人又聊些幾年來的閒話。哪些弟子來了,哪些弟子走了,哪些弟子精進了,哪些弟子毫無長進。待到日頭偏西,姜問曦的身影才出現在青雲峰上。兩人便收了話頭,跟姜問曦下山去了。
三人並未御劍,依然是走路下山。
姜仙凝依然跟在師尊身後,想想上次下山,正是滿樹梨花之時。姜仙凝還調笑說這梨花毫無雅緻,像這滿山的弟子,只是好看。
如今依然是滿枝梨花盛開,卻是無了賞花之心。只盼著快些檢視完黑霧,去刑家看看刑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