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跟著阿水到得一片璀璨之處,竟是一隻只火把跳躍著插在空地四周,此時空地中央也燃起一團篝火。白日裡躲躲閃閃的姑娘們,此時已拿掉墨色頭巾,長髮披散在肩上,身上手上的銀飾在火光映襯下更顯輝煌耀眼,姑娘們都光著腳,拉起手圍在篝火周圍歡快的跳起舞來,舞姿歡快灑脫,熱情豪放。
姜仙凝見姑娘們跳的灑脫,心中滿是一片豔羨之情,人生若是永遠都是此時一般愜意灑脫,那便有多好。
阿水鬆開姜仙凝,跑到旁邊拉了幾個苗家姑娘,耳語幾句。姑娘們臉上掛著笑容邊聽邊頻頻點頭,同時神秘的看看姜仙凝,便都會心的笑了。
姜仙凝正不知曉阿水對姑娘們說了什麼,想要前去問一問之時。幾個姑娘便同阿水一起蹦跳著飛快的湊了過來。不等姜仙凝作何反應,幾人七手八腳拉起姜仙凝便走。姜仙凝有些恐懼,但也不好太過掙扎,任憑几人拉拉扯扯將自己拖進了旁邊一棟空置的吊腳小屋裡。姜仙凝萬分不解正待要問,其中一個姑娘一張紅紙按在姜仙凝嘴上,堵住了姜仙凝才要問出口的話語。其他幾個姑娘也並未閒著,上下其手,一眨眼的功夫,便拆了姜仙凝頭上髮髻,扯掉姜仙凝大半衣衫。
待姜仙凝回神之時,只見自己頭髮披散,只著一件輕薄內衫,幾個女子卻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拉拉拽拽正在解著小衫。姜仙凝心中起急,想要推開幾個女子逃走,卻又被阿水抓住手臂,一根焦黑的木條直奔姜仙凝面門。姜仙凝掌中提氣,正要一掌開啟幾個女子,手還未脫出,阿水手中的焦炭便已貼上姜仙凝的眉毛,阿水樂呵呵的用力描了幾描。開心的對著姜仙凝叫道:“姜姐姐,你這張臉是天母娘娘親手畫的吧?就算我是個女孩家,也恨不得把眼睛掛在你身上。姜姐姐,要是哪天我給你下個情蠱,你可不要怪我。”
幾個姑娘聽阿水如此說,都輕快的笑了起來。姜仙凝才一個晃神,便被幾個女子脫了個精光,才要遮掩之時,又被眾人拉著一層層的套上一堆不知什麼衣裳。姜仙凝低頭看去,竟是雕花秀草的一套苗裝。
姜仙凝也覺得有些欣喜,對著阿水甜甜的笑了一笑:“我……這是穿了你苗家的衣裳?”
姜仙凝正說著,幾個女子已經給姜仙凝套上了一層層沉重的銀飾。姜仙凝轉個身,銀飾叮噹作響,甚是歡脫俏皮。阿水指指姜仙凝的腳,示意她脫了鞋襪。還未等姜仙凝有所動作,幾個女子又齊齊上手,把姜仙凝按在凳子上,拔掉了鞋襪。
姜仙凝收著白嫩如春筍般的小腳,無處安放。在中原,女子的腳是斷然不能示人的。仙山上雖是沒有這些個規矩,但姜仙凝也從未脫光鞋襪到處跑跳。平日裡姜仙凝雖是男兒性格大大咧咧,此時腳下涼風習習,姜仙凝卻也是扭捏起來。站起身,卻把兩隻白皙的小腳疊在一處,不敢邁步。
阿水卻好似看不出姜仙凝臉上的不好意思,一把拉起她便奔了篝火堆。
姜仙凝任憑阿水拉著站在篝火面前,一群苗寨女孩圍攏過來在姜仙凝身邊甩著頭髮,熱情的舞蹈。阿水一隻手拉著姜仙凝,另一隻手一把扯掉頭上包巾,扔到四周圍觀的男子群中,男子們打著呼哨紛紛搶奪,阿水也高聲吆喝一聲,歡快的抖起肩膀甩起長髮。
姜仙凝正有些不知所措,人群中便擠進一些女子,手中端著瓷碗,碗中白色茶湯,不知是什麼瓊漿玉液。阿水自己接過一碗,又遞給姜仙凝一碗,一口喝乾,盯著姜仙凝。姜仙凝捧著碗,心中正自猶豫,只見周圍姑娘們都喝乾碗中漿液,將空碗高高舉起,全都看著姜仙凝高聲呼喝。
阿水朝姜仙凝點點頭,姜仙凝便也不再猶豫,心一橫整碗漿液灌入口中。漿液甘甜中帶著幾分辛辣,熱騰騰自喉嚨滾滾而下進入胃中,擴散至五臟六腑。姜仙凝瞬時覺得神清氣爽有些飄飄欲仙。眼中苗女們便如同脫韁的小馬,盡情釋放心中的火熱。
姜仙凝也漸漸被感染,歡快了起來。就暫時放縱一番吧,姜仙凝便也放開心懷,同阿水一起瘋狂的甩起頭髮,呼喝著,跳躍著。
姜仙凝在篝火邊舞的瘋狂,圈外刑嶽看得痴迷。眼睛寸步不離姜仙凝。一邊喝著苗疆獨釀的米酒,一邊歪頭對身邊姜問曦道:“姜真人,姜仙凝怕不是九天玄女吧?”
一抬頭,卻不見了姜問曦身影,刑嶽站起身,四下張望,只見遠遠一棵樹下一抹微白正隨山風搖擺。
刑嶽自周圍推杯換盞的男子們身邊站起身,奔姜問曦站的樹下走去。
刑嶽漸漸走近,此時姜問曦目光幽深,表情淡然一瞬不瞬的盯著篝火的方向,對刑嶽的靠近似是毫無知覺。刑嶽一手拎著一罈米酒,另一隻手中夾著兩隻酒碗,突然起身似是有些頭暈,搖搖晃晃走到姜問曦身邊,身子一歪,結結實實靠在樹幹之上。
刑嶽藉著酒勁塞一隻酒碗到姜問曦手中,又拎起酒罈子給姜問曦倒酒。姜問曦微微一閃,酒碗自酒罈下躲了開去,乳白色的瓊漿險些灑在地上。
刑嶽一抖手,迅速收回酒罈子,挽救了一罈好酒,藉著三分醉意,刑嶽深吸一口氣道:“姜真人,刑嶽雖是晚輩,但酒桌之上無父子,今日刑嶽反正也是喝得醉了,便問姜真人一些逾矩之言,姜真人可會責怪刑嶽?”
姜問曦似是並不想理刑嶽,淡淡的瞥了刑嶽一眼,冷聲道:“酒桌之上無父子?”
刑嶽呵呵一笑道:“喝多了不就無父子了嘛。刑嶽只是想斗膽講些過分之言,姜真人還是指點一二吧。”
“醉話便不要講了。”姜問曦依舊冷言冷語。
“不醉不醉,刑嶽只是平日裡有些怕姜真人和我家長兄,此時喝了些酒水便只想把姜真人當做體己朋友,講幾句肺腑之言而已。”刑嶽臉皮厚慣了,此時藉著酒勁便更加的口無遮攔起來。
姜問曦如往常一般,不想理他便依舊不言語。
刑嶽也不在意,自顧自說道:“姜真人可是知曉姜仙凝的心意?”
刑嶽轉頭看看姜問曦,姜問曦一手拿著那隻空酒碗,一手背在身後,目光幽遠一派仙風道骨,只是聞聽刑嶽此言,姜問曦眼中似是多了些憂鬱。
“姜仙凝對姜真人的心意,怕是這街上的貓貓狗狗也都知曉。姜真人卻不知曉嗎?”見姜問曦並不回答,刑嶽便自顧自只管提問。
“姜真人是何心意?”
“姜真人心中是沒有姜仙凝的嗎?”
“刑嶽是真心愛慕姜仙凝,若姜真人不喜姜仙凝那刑嶽便要娶她回家做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