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普通人的圈子能有多大？撐死了，就算你認識上萬人，但世界上還有幾十億人是你不認識的。

而且，就算你認識的人中真的有人在修行，人家就一定會告訴你？費柒自己修行了一月有餘，除了秦羽衣，不也沒有第二人察覺到嗎？

費柒想了許多事，他的世界觀再次崩塌重建，直到秦羽衣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這就是你交易的籌碼？”秦羽衣強忍著暴走的衝動，冷聲說道：“剛才我和你說了那麼多，是否沒提過修行的殘酷？”

秦羽衣的眼神，讓費柒有些害怕，這也是他人生中第二次有這樣的感覺。

費柒第一次覺得害怕是在年幼時，那時候他覺得沒人喜歡自己，便乘著家人熟睡時離家出走，他不知道往哪走，也不知道該去往哪裡，他只是順著面前的路一直走下去。

天很黑，漫無邊際的夜色，讓費柒孤獨矮小的身影顯得更加淒涼，然後下起了雨。

路過一片墳地時，費柒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於是他蹲在路邊，害怕的哭了。

在費柒即將崩潰之際，一個道士模樣的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嘆了口氣，然後將他抱了起來。

等費柒再次醒來時，他已經躺在了家裡的床上，他離家出走這件事，似乎根本沒人察覺，但費柒知道那不是夢，因為他很清楚的記得那張帥氣又不苟言笑的臉。

“或許你不太相信，但這確實是我師尊留下的。”費柒沒想到秦羽衣的眼神會如此可怕，緊張的說道：“一個多月來，我都是按照這上面的方法吸收靈氣的。”

其實經過秦羽衣的講解，費柒已經知道清虛留下的只是最簡單的靈氣吐納之法，他想過秦羽衣會生氣，甚至想過秦羽衣會和他動手。

秦羽衣已經初識巔峰，而費柒不過靈動中境，若真動起手來，費柒肯定毫無反抗之力，況且他理虧在先，又哪有臉還手？

只是費柒萬萬沒想到，秦羽衣只是看了他一會，然後合上修行寶典，抱著頭哭了起來。

費柒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他原先並不知道自己不能給秦羽衣帶來希望意味著什麼，直到聽見秦羽衣的哭聲。

那聲音裡帶著無助、失落、絕望，正如費柒這些年自己的感受。

“我這裡還有樣東西，或許對你有用。”費柒站起身來，說道：“對不起，我真的很想了解修行的知識，所以事先沒告訴你，我師尊留下的東西可能對你沒用。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請接受我的道歉。”

秦羽衣沒有理會費柒，依舊抱著頭抽泣著。

“我不太會安慰人。”費柒想回去拿東西，又擔心秦羽衣，站在那裡左右為難，說道：“如果你想哭的話，等我那樣東西對你沒用的時候再哭吧。”

“是我自己提出的交易，和你沒關係。”秦羽衣擦掉眼淚，自嘲的笑了笑，說道：“我陰陰知道你的修為不如我，卻還把希望寄託在你的身上，這本來就是我不對。”頓了頓，她平復下心情，繼續說道：“你先前不說，證陰你不想讓別人知道，我不會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