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夢!”
安輕雲點了點頭,低頭擺弄著被修剪的精緻的指甲:“既然如此,哪裡來的瘋狗亂吠,還不把她拖出去?”
安似月盯著安輕雲染著血紅色丹蔻的指甲,看的有些失神。
曾幾何時,她也是個染著丹蔻指甲精緻的姑娘,中秋夜宴,一舞動天下。後來,她被安府推給了年近半百的丞相。
從今以後,她不再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安家姑娘,而是丞相的妾室。
丞相夫人,將門虎女。而她,不過是個舞姿過人的深閨姑娘,正是鮮活的年紀,卻葬送在了相府的後院裡。
安似月漫步目的的走在街上,突的抬頭,竟發覺眼前是已經上了封條的都尉府。
安似月笑了笑,都尉府,在她還是個姑娘的時候,她也有愛的人。她愛的人,那時還沒有都尉府這麼大的宅子,可如今,她愛的人,卻將死了。
“姑娘,這府邸看著是華麗,可這府裡的人三日後就要問斬了,可是不吉利的很。你瞧,門上還貼著封條呢,姑娘還是快些離去吧。”
安似月微微點頭:“多謝小公子提醒,我站一會兒也就回了。”
莫年伸手壓了壓頭頂的斗笠:“姑娘,那封信,是我給丞相的。”
安似月不為所動。
莫年又道:“南巷,第三間,青梅竹馬。這就是那信上的全部內容了。”
不到十個字,害得她無家可歸。安似月依舊直視著都尉府:“你意欲何為?”
莫年輕笑,微微眯了眯燦若繁星的眸子:“都尉府如今就連行人都避之不及,姑娘若是再站一會兒,估計就會有官差來抓姑娘了。”
“他是保衛邊關的將士!他做不出那等賣國之事!”
“是或不是,我們借一步說話。”
“我若是不去呢?”
“姑娘是個聰明人。”
安似月終於微微低下了頭,直視著小少年異常璀璨的一雙眼:“是你害得我無家可歸。”
“可在下看姑娘形單影隻,甚是後悔,便想再給姑娘一個機會。更何況,姑娘何處為家?”
“你們要我做什麼?”
“只是在下想跟姑娘談筆生意。姑娘大可放心,不賠即是賺。”
安似月嘴角微勾:“小公子請。”
“姑娘請。”
京城,莫府。
莫楚楚正跺著腳叫嚷:“娘!莫冬兒這都進宮幾日了,為何我就不能進宮去?”
“你急什麼?有莫冬兒在上頭壓著,我就永遠只能是個姨娘,你也永遠只是個庶女。人家嫡女奉旨入宮,你眼饞個什麼勁兒?”
莫楚楚這還是頭一回從安姨娘嘴裡聽到這麼喪氣的話來,頓時瞪大了眼:“娘?您……”
“怎麼?我說的不對?眼看著就要入冬了,你也別成天想著跟你的小姐妹們瘋跑,趕緊練一練你的女紅,多幫著我給你爹爹和你姐姐多備幾套冬衣出來才是正事。”
莫楚楚簡直快要語無倫次,給爹爹縫幾套冬衣倒不算什麼,可給莫冬兒縫算怎麼回事?
“娘!”
“別沒大沒小的,叫什麼娘?你應該叫姨娘。”
莫楚楚被嚇了一大跳,吞了吞口水道:“娘……姨,姨娘?”
“說什麼胡話?”莫蒼穹突的大步邁進屋內,厲聲道:“平白無故的教孩子這些做什麼?難不成是那莫冬兒讓你們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