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長房老爺跪在地上,不敢吭聲。
安家這代,出息了三個嫡女。
長房的嫡長女安輕雲,心細如髮,頗有手段,許給了太子,做了太子側妃。
二小姐安娉婷,是安家二老爺的嫡女,如今正是三皇子的夫人,雖是位低,卻極受寵愛。
排行第三的安三小姐,便是長房的嫡次女,安似月。
安似月打小便生的好看,性子清冷,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本來小安府皆以為安三小姐能成大氣,都是藏著掖著不敢讓安似月極早出頭,只為能在最後,搏個皇親國戚的正室夫人。
只可惜中秋夜宴上,安輕雲不知為何傷了腳,跳不得舞。情急之下,小安府實在沒有辦法,便讓安似月待安輕雲出了頭。
初初嶄露頭角的安似月,滿月之下,驚鴻一舞,天人之姿,驚豔眾生。不知迷了誰的眼。
由此,求親之人,踏破門檻。
盯上安似月的人裡,不乏位高之人,其中,或是直接遣了媒人登門拜訪,或是暗遞詩信傳遞情意,這些人裡,皆沒有張子騖的影子。
直到某一日,張子騖仗著自己會武,悄悄翻上了小安府的牆頭,也沒指望能看見日思夜想的佳人,卻不想,剛翻上了牆,就被牆下的姑娘抓了個正著。
一塊月牙兒般的石子,違了主子的心意,悄悄的滑落出來。
英雄年少,佳人尚小。你情我願,情比金堅。
就是那時,小石頭上,刻滿了三個字。
小安府發覺了安似月與張子騖來往密切,安老爺子將安老大和安似月叫去了書房。
可等查明白了張子騖的身份,老爺子面對著安似月,氣的直抖:“我安府辛辛苦苦培養你這麼多年,不是為了讓你去跟一個無名小輩卿卿我我!”
“爺爺!我跟張公子情投意合,張公子在北疆甚是勇猛,立功是遲早的事,您何不等等他呢?”
“等等!再等你都多大了!你也眼看著就要及笄了,怎的不多學學你那二姐姐!”
安似月瞪大了眼:“二姐姐跟三皇子確實般配,似月跟張公子怎就不行?就因為張公子身份低微嗎?您怎可如此……”
“夠了!”安家長房老爺怒喝一聲,“我們還不都是為了你好!你聽你爺爺的就是。”
“爹!”
安家老太爺一敲柺杖:“這事不可能,我不同意!”
小安府原本就想著拿安似月去博一個皇親國戚的正室之位,哪能把安似月嫁給一個無名小卒張子騖?
若是張子騖當時便已經官至都尉,以正室之位求娶,說不定還能猶豫幾分,只可惜,張子騖那時,不過只是一個跟在將軍身後的毛頭小子。
在小安府,已經心有所屬的姑娘,若是勸不回來,便為棄子。
小安府不可能把心裡有人的姑娘嫁與皇親,若是被翻出了姑娘曾心有所屬之事,後續,他們小安府擔待不起。
花丞相,便成了最好的人選。
正是這個時候,安似月有天夜裡,無意間聽伺候安輕雲的小丫鬟在安府的小花園裡跟人竊竊私語,“我們大小姐正在屋裡等著我這冰呢。”
“要冰?莫不是大小姐的腳傷還沒好?”
小丫鬟搖搖頭:“不知,不過我聽環兒姐姐說,大小姐的腳上好像沒傷?”
“可是扭傷?扭傷不就是看不出來的嗎?”
“這可不是。哎呀,我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要往外傳。”小丫鬟神神秘秘的湊近另一個丫鬟,“我聽說啊,環兒姐姐悄悄塞給了來給大小姐看傷的老郎中一袋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