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一件淡綠色的羽絨服敞開著,束成馬尾巴的頭髮散亂地披著,蒼白的小臉氤氳著縱橫交錯的淚痕,蜷著膝蓋,眼裡晶瑩一片。
“思蝶,”他忙蹲下身抱住她的雙肩,驚然道,“是誰?你看清是誰了嗎?”
米思蝶一見他,情不自禁地潸然淚下,搖著頭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聶宇霆心底一酸,大掌摁住她的頭,把她擁在懷裡,溫柔地勸慰:“別怕,沒事了,沒事了。”
等她情緒稍稍穩定下後,他抱起她坐到車內。
米思蝶抹乾了眼角的淚痕,轉頭朝他說了聲:“謝謝你來接我。”
聶宇霆寵溺地揉揉她的頭髮,微笑:“我得謝謝你,危難的時候能想到我。”
“我不想讓姐姐知道。”
“我明白,我不會說,但我很想知道是誰做的。”
說這話時,聶宇霆的表情非常忿然,眼神冷酷。
“是一個下巴有刀疤的男人,三十歲左右,如果讓我看到,我能認出他來。”
米思蝶回憶著那墨鏡男的面容,又繼續說著,“我感覺那駕駛員是有心放我走的,他解了中控鎖,故意讓我逃走。”
“不管怎麼樣,我們先報案。”
“行嗎?”米思蝶有些為難,“我不想把事情鬧大。”
“你也有所懷疑?”
聶宇霆轉頭看她,放緩了車速。
想到了,但又不敢確定,米思蝶搖著頭,“不會是陶航,不會的……”
“我沒說是他。”聶宇霆心裡酸溜溜,語氣卻堅定。
“好端端的突然有人找你,你不覺得事有蹊蹺嗎?再說,當時你學院門口出來這麼多美女,獨獨挾持你,這說明是有人指使的!”
“可我沒與人結怨那。”
“說明有人視你為眼中釘。”
聶宇霆邃眸微微一縮,腦海裡閃過幾道人影。
“聶宇霆,我看這件事我們暫時擱下吧,如果讓我看到那個男人,我會立刻報警的。”米思蝶想了想說。
“那這段時間,你不能獨自外出,要上街打個電話我,你旁邊有個男人要好一些。”他朝她微微一笑,意蘊悠長,“讓我做個護花使者,到時幫你一把。”
米思蝶則俏臉一紅,低頭不再言語。
夜幕降臨,陶航回到了家,方豔芝正在樓上接電話:
“什麼?事情辦砸了?”
那廂的人不知在說些什麼,方豔芝煩躁地甩手:
“算了,算了,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收了線,她一個轉身,見陶航淡漠地站在門口。
她面色一惶,扯唇牽強地笑了笑:“你回來了?”
陶航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走進來脫了外套,換了一件西服。
方豔芝摸著已高隆起的肚子,笑盈盈:“陶航,快摸摸你的兒子,他在裡面動手動腳呢。”
陶航扣著襯衣紐扣,望著她的肚子,表情漠然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