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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盧象升的煩惱

正當京城在崇禎皇帝的導演下拉開序幕時,掛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僉都御史銜,宣、大、山西總督盧象升在行轅里長籲短嘆,心情複雜。

因父親病故,他曾經連上十疏,哀懇陛下准許他請假奔喪,在鄉守孝三年。

然陛下以國事艱難,軍情緊急,不但沒有準許他請假奔喪,反而根據內閣大學士楊嗣昌的推薦,讓他掛兵部尚書銜,加重了他的職責。

另派兵部侍郎陳新甲接替他山西總督的職務。

只不過陳新甲尚在四川,因路途遙遠還沒有趕來接任交接。

緊接著,就傳來了建奴入侵的訊息。

國難當前,京師危急,他只好暫時放下了奔喪的念頭,準備帶兵勤王。

不過,盧象升是文進士出身,腦海裡灌滿了儒家的孝道思想,想到不能奔喪這事就痛哭流涕,同時對楊嗣昌很不滿。

但是,令他心情複雜的不僅於此。

韃虜入侵之前幾個月,敵酋皇太極曾經想和大明議和。

並且放出狂言,大明若不答應,他將鐵騎入侵。

為此,前任崇禎皇帝特意舉行了御前會議。

當時參加會議的除盧象升、楊嗣昌、高起潛之外,還有兩位兵部侍郎,崇禎皇帝的親信太監、提督東廠的曹化淳,以及率領京營的幾員勳貴大臣。

盧象升首先發言,堅決主戰,說得慷慨激昂,但在座諸人卻相顧默然。

盧象升大為生氣,厲聲喝問:“東虜原是女真餘孽,周為肅慎,隋、唐稱為靺鞨。

努爾哈赤在萬曆初不過李家一奴才,後得李成梁賞識扶持,為我朝守邊。

後因朝廷撫馭失策,始為叛亂,吞併諸部,勢力漸強,至萬曆四十四年遂建國號後金。

到他的兒子繼位,才改號為清。

按之歷史,東虜實系我國臣民,興兵叛亂,分裂疆土。今日朝廷一二執事者不思如何統一祖宗河山,而惟求與虜酋暗中議和,殊為可羞!

況且,倘和議一旦得逞,則喪權辱國,使東虜得寸進尺,禍不遠矣。”

前任崇禎皇帝點頭贊同。

但是,楊嗣昌站起來反駁道:“自古以來,未有內亂不止而能對外取勝者。故攮外必先安內,此乃顛簸不破之理。

今日國家處境雖然危急萬狀,但終究非南宋偏安局面可比。東起寧錦,西至大同,雄關重鎮,均在我手。

故為國家打算,莫如對東虜施以羈摩之策,拖延時日,而對內一鼓剿滅關中之賊,然後迫叛賊俯首就範,如仍懷異志,亦不難再次剿除。

一旦國家無內憂,陛下即可以整軍備武,對東虜大張撻伐,以雪今日之恥,永絕邊境之患。

諒彼蕞爾小邦,偏處一隅,如何能與大明抗衡!”

楊嗣昌說完,高起潛、陳新甲皆出聲稱讚,前任崇禎皇帝也點頭。

就連盧象升自己,如果平心而論,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其他人也勸他不要操之過急,但絲毫不說他們的主張,也不提出任何積極意見。

倒是曹化淳因不滿高起潛近兩三年來爬得太快,做了天下兵馬總監軍,淡淡地說了一句:“盧總督說的畢竟是正論。”

會議一直開到大半夜,可是沒有結果。

是否對建奴作戰,有一定的複雜性,不可能在一次會議上解決。

盧象升只強調一部分將士可用,而楊嗣昌和高起潛卻說軍隊普遍計程車氣不振和將領畏敵怯戰。

盧象升說號召京畿百姓從軍並責令京師官紳大戶出餉,然而根本辦不到。

沒有餉自然不能募兵,所以會議進行到半夜不了了之,徒然增加了盧象升心中的苦惱和憂悶。